刀锋劈开水雾的瞬间,二十步外老榆树上的青铜铃铛突然炸响。李正虎口迸裂的血珠子甩在水怪眼睑上,那畜生的独眼突然翻起死鱼白。黑鹰甩过来的酒葫芦正砸在獠牙上,三天前偷喝的药酒顺着牙缝往下淌。
“你他妈给劲啊!”黑鹰的破皮靴碾碎了三根芦苇杆,“老子裤裆都湿透了!”
水怪的尾巴扫过祭坛石柱,簌簌掉落的碎石里夹着半截褪色红绸——正是上月系在狼崽子脖子的那条。李正突然弓腰钻进畜生腋下,后颈擦过的黏液烧穿了苏日娜缝的狼皮护肩。
狼神刀捅进眼眶的刹那,李正听见三十七根青铜锁链同时绷断的脆响。腥臭的黑血喷了他满脸,跟三年前在屠宰场帮工那会一个味儿。水怪轰然倒下的瞬间,湖底淤泥里咕嘟嘟冒出一串气泡——每个泡里都裹着半截发绿的人指甲。
黑鹰的靴子底在水怪肚皮上蹭出火星子:“牛逼啊老李!晚上烤鱼加餐?”
李正甩了甩酸麻的胳膊,瞥见自己影子里多了条狼尾巴。湖心岛上的狼神之心突然抽搐两下,表面蓝紫色血管扭成个歪歪扭扭的“娜”字。他五根手指刚沾着祭坛边的青苔,整条右臂突然麻得像过电。
“当心你丫后边!”黑鹰突然扯着脖子嚎,“那石头墩子会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