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巧巧跑得肺叶生疼,冷不防被晏陌迟拽着扑进山洞。洞外传来胡语交谈声,有个沙哑嗓子说了句什么,接着是箭矢破空声。晏陌迟突然闷哼一声,温热血迹滴在她手背上。
“你中箭了?”余巧巧摸向随身布包,指尖触到冰凉的瓷瓶。晏陌迟按住她要取药的手,摇头示意噤声。洞外脚步声渐远,他这才借着月光查看伤势——箭簇擦过左肩,划开三寸长的口子。
余巧巧抖着手撒上金疮药,用撕下的裙摆草草包扎。晏陌迟任由她动作,突然开口:“怕吗?”
“怕。”余巧巧系紧布条,“但更怕变成累赘。”
远处传来悠长的狼嚎,晏陌迟往洞口撒了把驱兽粉:“天亮前能到驻军岗哨。”
他望着蜷在角落的姑娘,“闭眼歇会儿,我守着。”
余巧巧把布包垫在脑后,听见洞外风声裹着零星的马蹄声。
她突然想起药铺后院里晒着的三七,想起阿爹常说乱世行医如履薄冰。
眼皮渐渐发沉时,恍惚听见晏陌迟低语:“今日之事,定给你讨个公道。”
余巧巧后颈汗毛倒竖,晏陌迟周身散着股煞气,活像头随时要扑食的狼。
“追到这份上,都宰了吧。”
软剑抖出个银花,剑鸣声听着都瘆人。北翟兵哗啦啦散开围成圈,刀刃映着冷月寒光。
余巧巧缩在树根后,耳朵竖得老高。刀剑相撞的脆响里,突然爆出声惨嚎。她攥紧衣角——不是晏陌迟的声儿,该是撂倒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