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巧巧愣怔片刻,噗嗤笑出声来。前头梅成功举着火把回头:“笑啥呢?赶紧的!”
晏陌迟猛地将余巧巧搡出三步远,“折回去!等天亮梅成功就能寻到你!”
余巧巧踉跄着抓住枯树桩,指甲缝里扎进木刺,“要活一起活!”
“他们冲我来的!”晏陌迟单膝跪地,剑尖犁出三尺雪痕,“你不是最惜命吗?滚!”
喉间呛出半口血沫,在月色里凝成冰碴。
余巧巧气得跺碎冻土,转身时鹿皮靴刮起雪粒子。走出丈余忽觉掌心黏腻,就着月光细看——蜿蜒血迹如同冬眠惊醒的蚯蚓,正从指缝往外爬。
那厢晏陌迟终于撑不住瘫倒在地,玄铁剑栽进雪堆。睫毛挂着霜花望去,二十步外火把连成长蛇,北翟人的狼牙箭镞泛着幽蓝寒光。
“要死也得给你收尸!”余巧巧折返时被树根绊倒,膝盖砸在冻土上发出闷响。她连滚带爬扑过去,扯开晏陌迟浸透的衣襟——左肩胛裂开三寸血口,皮肉翻卷似孩童咧开的嘴。
北翟人的呼喝声迫近,余巧巧拽着人往壕沟滑。两人裹着积雪滚落沟底,她十指插进雪堆刨坑,指甲盖掀起也顾不得疼。扯过晏陌迟的墨色大氅撑作三角篷,积雪簌簌落在脖颈。
“别管我”晏陌迟气若游丝。
余巧巧牙齿咬得咯咯响,“再废话把你埋这儿!”
摸出老郎中给的药瓶,抖出两粒朱红药丸硬塞进他齿间。那枚保命的金丹贴着心口发烫,终究没舍得用。
追兵马蹄震得雪粒簌簌,余巧巧屏息听见狼皮靴踩过头顶。晏陌迟的血渗进她袖口,凝成暗红冰晶。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她才抖开结霜的大氅,拍打男人青白面颊:“喂!梅成功来了!”
梅成功滚鞍下马时栽了个跟头,玄甲撞在冻土上哐当巨响。他扒着沟沿探出头,满脸血痂混着冰渣:“余姑娘!”
眼白爬满血丝,活像熬了三宿的守夜枭。
余巧巧托着晏陌迟的后颈往上顶,“搭把手!他肩胛伤着血管!”梅成功铁掌扣住同僚腰带,拽上来才发现余巧巧小臂缠着渗血的布条——昨夜拖人时叫冰棱划的。
晏陌迟在颠簸中恢复些许神智,嗅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