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别动手!”余巧巧跳下车拦在中间。村民们瞧见人贩子满头血污,倒吸冷气声此起彼伏。刘寡妇的扫帚悬在半空:“这这是遭狼啃了?”
“雪天路滑摔的。”余巧巧面不改色扯谎,踢了踢装死的络腮胡:“看,还喘气呢。”老窦叔蹲下探鼻息,被喷了口血沫,惊得连退三步:“造孽啊,这得摔多狠!”
县衙来提人时,两个衙役对着满脸开花的犯人直咂舌。余巧巧递上热姜汤:“几位差爷暖暖身子。”年长的衙差蘸着墨汁记录:“如何伤成这样?”
“雪地打滑互殴。”晏陌迟突然开口,惊得余巧巧险些打翻茶盏。却见他垂眸拨弄炭盆,火星映得眉间红痣妖冶:“这位官爷请看,他们指甲缝里还留着同伙的皮肉。”
年轻衙役当真掰开络腮胡的手查验,连连点头:“确是抓挠伤。”余巧巧暗松口气,余光瞥见晏陌迟唇角微翘,忽然悟出他早备好这番说辞。
风波过后,村塾外的老榆树上多了串铜铃。每日晨读时分,余巧巧就倚在窗边盯着铃铛。这日正教孩子们念《千字文》,忽见铃绳无风自动。
“元宝!二旺!”她提着戒尺冲出学堂,果然在苗圃篱笆后逮到两个偷溜的皮猴。金娘子举着舀粪勺追出来:“小兔崽子踩坏我新育的菜苗!”
夕阳西沉时,余巧巧捏着两封悔过书走进灶房。晏陌迟正在煨羊肉汤,热气熏得他眉眼柔和:“今日这出杀鸡儆猴,够孩子们安分半月。”
“半月?”余巧巧把悔过书丢进灶膛,火光映亮她狡黠的笑:“我同铁匠铺说好了,明日开始教他们打铁。”窗外传来元宝的哀嚎,惊飞了檐下麻雀。
……
北风卷着雪片子刮了一下午,天擦黑时分雪势忽然又大起来。康婶站在灶台边搅着咕嘟冒泡的大铁锅,白菜粉条混着油渣的香气直往鼻子里钻。
她探头望了望暗沉沉的天色,心想这么大的雪,该是不会有人来了。
“元宝他爹,把门闩落了吧。”康婶擦着手往堂屋走,“咱早点吃饭暖和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