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康婶把门拉开半掌宽的缝,冰碴子顺着门缝往屋里钻。四个穿黑布衣裳的壮汉堵在门口,官靴上沾着泥雪,腰间明晃晃挎着刀。
领头那个刀疤脸用刀鞘顶住门板:“晏陌迟在不在家?”声音跟外头的北风似的冷飕飕。
康婶心里直打鼓,赔着笑说:“官爷晌午不是来查过户籍了么?这大雪天“
“让你开就开!”刀疤脸猛地推门,康婶踉跄着退了两步。四个衙役鱼贯而入,雪地上踩出杂乱的脚印。
正屋里炕烧得正热,余巧巧刚给老郎中递了碗热汤。外头动静传进来时,晏陌迟正剥着烤红薯的手顿了顿。元宝缩在老郎中怀里,眼珠子滴溜溜转。
“你待着。”余巧巧按住要起身的晏陌迟,转头叮嘱元宝:“照看好爷爷,别乱动。”
屋檐下挂着冰溜子,四个衙役在雪地里围成半圈。余巧巧踏着积雪走到院当间,袄子领口沾了雪花:“几位官爷打哪来?”
刀疤脸掏出铜牌晃了晃:“县衙办案!晏陌迟牵扯连环盗案,跟我们走一趟!”
“万福县衙?”余巧巧往前迈了半步。她记得县衙的差役多是本地人,眼前这几个却面生得很,尤其那个刀疤脸,右手虎口还有层厚茧子。
“退后!”两把钢刀同时出鞘,刀刃映着雪光晃人眼。康婶扶着门框直哆嗦:“晌午来的官爷还客客气气的,怎么突然就动刀“
“少废话!”刀疤脸啐了口唾沫,“再拦着连你们一块锁!”
这时东屋帘子一挑,晏陌迟披着件灰鼠皮大氅走出来。他站到余巧巧身前,雪花落在那张白玉似的脸上:“既是寻我,莫为难妇孺。”
刀疤脸眯着眼打量他:“你就是那个流放来的书生?”
晏陌迟没应声,径自往院门走。刀疤脸突然暴喝:“给老子站住!”钢刀“唰“地横在他颈侧,刀刃压出一道红印。
旁边黑脸衙役赶紧拽他袖子:“头儿,正事要紧。”刀疤脸喘着粗气收刀入鞘,朝雪地里啐了口:“小白脸装什么清高!”
余巧巧指甲掐进掌心,看着晏陌迟被推搡着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