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孽哟“康婶抹着眼泪要去关门,却发现门槛外落着个东西。捡起来看是把铜钥匙,还带着体温——正是晏陌迟方才站的位置。
风雪更急了。
雪粒子扑簌簌砸在窗纸上,余巧巧甩开康婶的手追到院门口。
四个衙役腰刀在暮色里泛着冷光,押着晏陌迟的麻绳在雪地上拖出深痕。
“官爷且慢。”她横臂拦住门框,“便是秋后问斩的囚犯,也该容家人道个别。”指甲掐进掌心,面上却笑得温软,“莫不是刑部新规改了?”
领头的络腮胡拇指顶开刀鞘半寸,晏陌迟忽然侧身挡住刀光:“巧巧。”
余巧巧踮脚环住他脖颈,冻红的鼻尖蹭过他耳垂:“腰牌是仿的,他们虎口有茧——是军伍出身。”
“看见刀柄缠的红绳了么?”晏陌迟低头替她拢紧大氅,“北疆斥候惯用的结绳法。”温热气息拂过她冻僵的耳廓,“灶房柴堆第三层。”
衙役拽动铁链时,余巧巧踉跄跌进雪堆。康婶要来扶,却见她攥着满把雪沫子笑:“回屋吃饭。”
灶上腊肉焖饭还冒着热气,元宝咬着木勺眼泪吧嗒:“晏先生说要教我背《千字文》。”
“食盒里有腌萝卜。”余巧巧扒完第二碗饭,竹筷“啪“地扣在碗沿,“康婶,拿五个窝头。”
老郎中颤巍巍递来药囊:“追风散,遇险时撒。”
“用不上。”余巧巧系紧鹿皮靴绑带,“您留着防耗子。”她将冷窝头塞进包袱,忽然摸到夹层的硬物——是晏陌迟常把玩的青铜司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