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恶奴!”
王伦的宣判声落,鬼头刀寒光连闪。
曾带人活埋抗税农户的祝府管家头颅滚进谷糠堆,腔血喷上祠堂匾额“诗礼传家”四个鎏金大字。血珠顺着“礼”字笔画蜿蜒流下,滴在祝朝奉煞白的脸上。
当王伦的巨阙剑指向祝永强咽喉时,整个晒场死一般寂静。千万道目光焊在剑尖,空气绷紧如满弓之弦。
“天道昭彰——”
王伦剑锋忽转,劈断供桌上青铜烛台,“今日碎此祭器,便是碎了祝家百年吃人的规矩!”
烛台坠地裂成三瓣,铜绿碎屑迸溅到祝朝奉惊惶的瞳孔里。
晒场四周的梁山火把同时高举,烈焰在百姓眼中跳动如星。
而祝永强这个一向身体不好的老东西居然在王伦拔剑的瞬间就被吓死了!
“分浮财!”
鲁智深的吼声炸响,推过来的一辆辆粮车挡板轰然洞开,金灿灿的粟米瀑布般倾泻而出。
梁山泊的白须老账房颤抖着展开清单:“计有良田七千四百亩……皆按丁口分派!”
人群爆发的哭笑声震得祠堂瓦片簌簌作响,几个半大孩子挤到粮堆前,抓起生米塞进嘴里狠嚼,被砂砾硌了牙却还在笑。
他们虽然说每年都种出不少的大米来,但是根本吃不着,全给祝家交了租子,农忙时甚至连口干的都吃不上……
他们要先有了土地,让他们拥有些东西,但是他们却并没有保护的能力。
他们在这种情况下,会自己拿起刀枪,或者寻求一个庇护。
王伦踩过满地散落的祝氏族谱,将沾血的巨阙剑插进晒场中央:“从今往后,独龙岗的秤杆子——”
剑柄红穗在风中猎猎飞扬,“不在祝家祠堂,在万千民心!”
“田契……田契烫手啊!”
人群里爆出个嘶哑的喊声,只见钟离老汉攥着刚分到的田契,枯手抖得像风中秋叶:“祝家在时剥皮,祝家亡了,官府明日便来收税,全抢了去这地……这地种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