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一朝一夕的善举,而是一场绵长而深刻的变革。
至于未来是否真会如宁时期望的那样发展,谁也不知道。
但不妨试着稍微等等……
因为眼前的清俊姑娘所说的点子,总能给她带来许多启发——
若说头脑敏捷机灵,触类旁通,解决那些高度抽象的数理问题,她可以肯定宁时远不如她。
那些复杂的机械原理、蒸汽压力的计算、齿轮咬合的精调,宁时或许连入门都费劲,更别提像她这样,仅凭几页草图和半月苦思,便能推演出蒸汽机的雏形。
她自认在这方面,大元恐怕是无人能及,宁时也不例外。
可要论思维的前瞻度,奇思妙想,乃至于提出那些天方夜谭般的构想,她则远不如宁时。
宁时的想法总像从另一个世界吹来的风,乍看荒诞,却总能在她心底激起涟漪。
比如这工匠司的构想——谁会想到用高薪与规矩,去撬动贱籍工匠的潜能?
谁又能料到,这看似简单的激励,竟能隐隐指向一个全新的技术时代?
对于曹观澜这类的天才而言,方向的重要性甚至高于实施。
她自己钻研蒸汽机时,满脑子是齿轮与锅炉的细节,而宁时却已看到了蒸汽机背后的“人”与“未来”。
曹观澜不得不承认,宁时的这种天赋,既让她佩服,又隐隐有些不甘。
她擅长将眼前的难题拆解重组,化繁为简,而宁时却能跳出眼前,直接勾勒出一幅遥远却清晰的蓝图。
前者是匠人的极致,后者却是谋士的风采。
她们一个在地上砌砖,一个在天上画图,偏偏这砖与图还能严丝合缝地拼在一起。
“有趣。”她低声自语,唇角微扬,笑意却未达眼底:“别吵了,你谢家要是真付不起,就让我们曹家来。”
她的眼光轻轻觑了一眼宁时,那清俊的姑娘眼底含笑,似乎在欣赏谢灵伊的小情绪,一点也没恼。
令人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