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眠霜瞳孔倏地收缩,如同猎户发现雪地足迹般迸出锐光,她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口卷草纹,那是她思考时特有的小动作。萧昀凌搭在紫檀扶手上的食指轻轻叩击,鎏金护甲与木纹相击发出细微脆响,暗红玛瑙扳指映得他眼尾朱砂痣愈发灼人。
“余乾清的嫡次女与吏部侍郎长子有婚约。”萧维雪突然开口,作为未婚女子,她在参加宴会时,多多少少听人议论过这些事,“皇叔,余大人是不是快致仕了?”
“是丁忧。余乾清的父亲已经病了三年,快撑不住了。”萧昀凌的声线像浸了冰的刀刃,手中茶盏重重磕在案几上,碧绿茶汤泼溅在袖口金丝螭纹上,他却恍若未觉。
阮眠霜的耳坠突然停止晃动,鎏银银杏叶贴着颈侧凝成冷光。她袖中滑出半卷泛黄名册,染着蔻丹的指甲划过某处墨迹。萧维雪瞥了一眼,不就是她今早被人截胡的证物吗?她瞥了一眼阮眠霜,又看向齐常益,隐约有了判断。
原来这个不显山不露水的齐家纨绔也是高手。
萧维雪先声道:“孙家行贿吏部侍郎,恰逢今年京察大计。孙家二郎正巧在外当官。”
“孙二是——”萧昀凌对此人没有太多印象,却依稀记得,自己听身边人提及过此人。
“是上上回科举的探花郎。”齐常益对此人有印象,当年,京中只有孙家二郎能与他比美。
窗外惊雷炸响,明明万里晴空,却响得骇人。阮眠霜手一抖,名册险些掉落在地上。萧昀凌按住阮眠霜手里的名册,接过,掌心的薄茧轻轻擦过她腕间红绳。不知为何,那上面缀着的铜钱倏地发烫。
阮眠霜收手,垂着眼看着手腕上的红绳:“或许是我多虑了。”
“倒也不一定。”萧维雪微微摇了摇头,璎珞轻轻摇晃,“宁可猜错了,也不能放过任何线索。”
“万年县有新线索了吗?”阮眠霜岔开话题,根据目前的线索,万年县一定是那些人重点布局之地。
萧昀凌摇头,常旭一直在调查万年县之事,可除了那家女子书院,什么都没有查到。
“若是要彻查万年县之事,或许要派人潜入书院,最好能略懂琴棋书画,年龄在十四五岁。”
萧维雪柳眉微微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