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尚书眸中阴鸷翻涌,积压多年的怨怼如溃堤之水汹涌而出:“父亲,区区一桩婚事,不过纳房妾室,您老人家何至于此。”
咬紧牙关,指节捏得发白,字字句句都裹挟着隐忍多年的愤懑和不满。
“儿子今日便要问个明白,您明知儿子与庶弟素有嫌隙,势同水火,却仍要这般抬举于他。难道在父亲心中,就全然不顾及母亲与儿子的感受了吗?”成尚书一鼓作气的质问着。
像是活了今日,不过明日了。
“还有!”
“老一辈谈起您当年的风流轶事,总说您那时放浪形骸的做派,便是秦楼楚馆的头牌花魁、南风雅阁的当红小倌见了,怕也要自惭形秽呢。”
“儿此举,不过是念及景翊与明珠自幼相伴的情分,实在不忍见有情人天各一方,更不忍看景翊终日郁郁寡欢。思来想去,唯有此法可全二人之情,亦不违礼法。您今日雷霆之怒,叫儿想起那句“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俗谚了。”
“裴桑枝流落乡野,粗鄙野蛮。”
“裴明珠虽长在侯府,但出身卑贱。”
“二人各有短长,共侍一夫又怎么算是辱没呢,传出去未必不能成一段佳话。”
成尚书面红耳赤地连番诘问,成老太爷面上不见丝毫愠色,反而气定神闲地轻抚茶盏,徐徐啜饮一口清茶,面不改色道:“说完了吗?”
“你母亲?”
“当年我洗心革面,师从明湛书院俞山长门下,游学三载,终得金榜题名,高中榜眼。那时多少权贵欲行“榜下捉婿”之事,我皆一一婉拒,更明言此生无意婚娶,惟愿将此身尽献大乾黎民。”
“谁知你母亲竟使出百般手段,先是威逼利诱要我娶她,见我不为所动,又以死相胁。更煽动上京舆论,使我陷入进退维谷之境,最终不得不屈从就范。”
“你以为你和你胞弟是如何来的?”
成老太爷眸底溢出些许恨意:“但凡我年轻时有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