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脚麻利些,赶紧烧完回府。”永宁侯没好气道。
时不时掠过的寒风,总让他觉得阴森森的,止不住发冷。
裴桑枝眼神幽深的看了永宁侯几眼,失笑摇头。
而后,缓缓从袖中取出一方素白帕子,俯身轻拭裴惊鹤墓碑上的积尘,又清理了周遭的枯黄的荒草。
待碑面洁净如新,裴桑枝整衣肃立,虔诚庄重的上了三炷香。
她想,若不是裴惊鹤的缘故,她终其一生也不可能有机会成为荣妄的盟友。
既来了,那便诚心些吧。
这一幕令永宁侯看得心头火起,不由冷笑讥讽道:“对这个死人倒知道恭敬,怎么不见你对活人这般恭顺?”
裴裴桑枝故作诧异:“您跟死人有何好争的。”
“又不是争香火呢。”
永宁侯呼吸一滞,恨恨地瞪了裴桑枝一眼。
自知辩才远逊于裴桑枝,索性缄口不言,不自取其辱,只专心致志地焚烧纸钱。
一把又一把的纸钱被投入火堆,到最后留下一地灰烬,无声无息地落在人的发梢、肩头、掌心。
裴桑枝眼波流转,嘴角微扬,意味深长道:“父亲,您说惊鹤兄长在九泉之下可收到您亲手烧的纸钱,若是收到了……”
说到此,裴桑枝顿了顿,轻轻摩挲着掌心的纸钱灰烬,继续道:“若是当真收到了,怕是要受宠若惊,夜夜入梦来向您道谢呢。”
永宁侯面色铁青,转瞬间却惨白如纸。
僵硬地弓着身子,颤抖的手将茶壶中凉水倾泻而出,溅落在那一摊暗沉的灰烬上,发出细微的嘶嘶声。
有那么一瞬间,似孤魂野鬼在哀鸣。
“口无遮拦!”
“哪有女子像你这般轻言鬼神之说。”
裴桑枝理直气壮:“正如荣国公所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我和惊鹤兄长无冤无仇,有何惧之。”
永宁侯抬头望了望天色,冷嗤一声:“倒显得你伶牙俐齿,多长了张巧嘴。”
“时辰不早了,且下山吧。”
裴桑枝扬眉:“这便要下山了?女儿还想跟惊鹤兄长诉诉苦,说些掏心窝子的体己话,求惊鹤兄长保佑我逢凶化吉遇难呈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