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德紧握腰间剑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督帅所言极是!末将新掌督标师,麾下兄弟皆与后金有不共戴天之仇。只要有一人一马,定与宁远城共存亡!”他望向厅外焦土,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祖大寿那点算计,不过是跳梁小丑!等援军一到,定叫他和后金都付出代价!”
满天星突然一脚踢翻身旁的长凳,震得墙上的箭矢图哗啦啦作响:“什么援军?什么朝廷严令?八座堡垒被屠时,祖大寿的援军在哪?分明是想等我们和后金两败俱伤!”他独眼通红,腰间佩剑已然出鞘三寸,“那些兄弟的血不能白流,等鞑子一撤,末将定要带兵去会会这老贼!”
苏怀玉却默默将布巾缠在剑柄上,沉声道:“与其指望豺狼,不如握紧手中刀。”他的目光扫过墙上的城防图,“鞑子退军后,祖大寿定会来抢地盘。我们可以提前在城内督师府埋伏刀斧手,邀请他入城商议辽东此战后续善后事宜,待其入内伏兵尽出,乱刀砍杀了他。然后督师您率兵出城以祖大寿首级号令其余部,谁敢不从排枪毙之,则辽东事权可一,后金可平。”
钱守庸的目光扫过过激的众将,猛地抽出尚方宝剑拍在桌上:“够了!此刻与祖大寿内讧才是让皇太极称心如意!”剑身与桌面相撞发出嗡鸣,“传令下去,所有将士轮班休整,城头增设望哨。待皇太极大军撤退……”他的眼神突然变得森冷,“我要让他们知道,宁远的每一块砖石,都沾着大明儿郎的血!祖大寿若敢轻举妄动,本官定以尚方宝剑斩其狗头!”
七日后的寅时三刻,探马踉跄着撞进帅帐:“报——后金连夜拔营,朝沈阳方向退去!”钱守庸倚着城垛望去,只见北方地平线上烟尘渐散,空荡荡的营垒里还飘着未燃尽的军旗。他握紧腰间玉带,喉头泛起苦涩——这场用八座堡垒、三千儿郎性命换来的对峙,终于熬到了头。
然而第二日破晓,祖大寿的关宁铁骑便如黑云般压至城下。上万骑步兵铁甲锃亮,长枪如林,“祖”字大旗在风中翻卷。祖大寿一夹马腹,坐骑嘶鸣着踏过满地碎砖:“钱督师!本总兵奉圣命驰援,为何紧闭城门?”
钱守庸扶着城垛,身后五门红衣大炮黑洞洞的炮口直指城下:“祖总兵鞍马劳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