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是我从初中就黏在一起的姑娘,她扎着高马尾,发尾总别着枚银色蝴蝶夹,笑起来时左边酒窝会陷进去。我们共享过同一包辣条,在课堂上传过画满歪歪扭扭小人的纸条,甚至躲在女厕所隔间里偷偷吐槽隔壁班那个总把校服穿得像麻袋的男生——那时我们怎么也没想到,那个男生后来会成为夹在我们中间的一道光,又变成扎进心里的一根刺。
高二分班后,我和林小满被拆开了,她去了文科班,我留在理科班,陈野则成了我的后桌。他总在早自习时把没吃完的铜锣烧推到我桌上,说“苏砚秋你怎么每天都像没睡醒”,然后用圆珠笔敲我后脑勺。我把他的名字写在草稿本边缘,画满歪歪扭扭的星星,却在林小满说“陈野打球好帅啊”时,突然慌慌张张用橡皮擦掉。那时的喜欢多笨拙啊,藏在作业本里,躲在课间操的队列里,连递瓶水都要假装顺路经过篮球场。
真正让我们走近的,是那个秋夜。我蹲在操场角落哭,因为月考砸了,林小满又忙着和文科班新交的朋友逛街,没接我电话。陈野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了我旁边,把校服外套披在我肩上,说他小时候养的金鱼死了,他蹲在鱼缸前哭了一整夜,后来学会了给每条死去的鱼写小纸条,塞进玻璃瓶埋在楼下的梧桐树下。“难过的时候总得找点事做,不然眼泪会把自己淹掉。”他说这话时,头顶的星星很亮,我第一次发现,原来男生的眼睛在夜色里会像碎玻璃一样反光。
从那以后,我们成了“星星同好”。每周五晚自习后,我们会溜到操场看台最顶层,共享一副耳机听陈粒的歌,他把我写的星星纸条折成小船,说等攒够一罐子,就带我去海边放生。林小满发现我们的秘密时,是在一个周末的下午,我骗她去图书馆,却和陈野在学校附近的旧书店淘老版漫画。她站在书店门口,蝴蝶夹在阳光下闪着光,我看见她眼眶红了,却听见她笑着说:“苏砚秋你藏得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