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的影子在开春时悄悄漫上来。顾清禾毕业前的那个傍晚,他们坐在图书馆顶楼,看夕阳把银杏巷染成金红色。他把那本《元曲三百首》递给她,翻开扉页,里面夹着片压得整整齐齐的银杏叶,还有张泛黄的便签,是第一次遇见时写的“良辰美景奈何天”,但在“奈何”旁边画了个小小的箭头,指着后面新写的“好在相遇未蹉跎”。“以后去巷口的咖啡馆,记得替我喝杯热可可,”他忽然伸手替她别好碎发,指尖触到她耳后的温度,像春末的阳光,“其实早就想告诉你,你低头看书时,眉梢眼角都是藏不住的秀气,让整个图书馆的光都软了。”
苏砚秋攥着书站在银杏树下,看他的背影消失在巷口,围巾上还留着他的雪松味。后来她接过他的“接力棒”,在图书馆顶楼替学妹们整理旧书,偶尔翻到夹着便签的古籍,便想起他说过的“文字要带着人的温度”。她依旧常去暖光咖啡馆,看老板换了新的咖啡机,却还留着当年的旧台灯,每次点热可可时,都会想起那个在雨里替她撑伞的人,想起他腕间的铜书签,想起他写在便签上的每句温声细语。
真正的重逢是在三年后的深秋。苏砚秋抱着新出的论文集路过银杏巷,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喊“砚秋”——穿藏青风衣的男人站在咖啡馆门口,腕间的铜书签晃了晃,眉梢的弧度还是当年的模样,只是眼角添了些温柔的细纹。“老板说有位常点热可可的小姐,总在便签上写‘银杏叶黄了’,”他笑着走近,手里拿着本新出的《元曲笺注》,扉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