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数到第七声时,三个黑影终于鬼鬼祟祟地拐进巷口。
他松开咬住的手电筒,铝制外壳“哐当”一声砸在积水里,发出清脆的响声,三把弹簧刀同时出鞘的嗡鸣,被滚滚而来的雷声完美覆盖。
那雷声如战鼓,震动着他的耳膜。
十分钟后,陆沉踩着湿透的运动鞋走进灰鼠街。
湿透的鞋子每走一步都发出“吧唧”的声响,积水溅到裤腿上,带来丝丝凉意。
霓虹灯管在暴雨里“滋啦滋啦”地响着,散发着微弱而闪烁的光,碎酒瓶堆里歪斜的荧光箭头,在雨中显得有些迷离,指向“猛犸装卸公司”的仓库卷闸门。
穿皮围裙的壮汉正在给排队者注射皮下电子票,那针头在陆沉眼前停住,壮汉粗声粗气地说:“生面孔要加收入场费。”陆沉能闻到壮汉身上那股浓烈的汗味和皮革的味道。
铁笼撞击声从地下传来,混着人群野兽般的嚎叫,那声音震得地面都似乎在微微颤抖。
陆沉摸出三张浸湿的钞票,指腹在纸币边缘的凸起暗码上停留半秒——那是林雪上周黑进市政系统做的防伪标记。
手指触碰纸币的触感有些滑腻。
地下空间比地上宽敞五倍,氙气灯将八角铁笼照得惨白,灯光刺得人眼睛生疼。
周围的观众们或神情亢奋,或一脸麻木。
有的伸长脖子紧盯着铁笼,嘴里还不停地叫嚷着;有的则坐在座位上,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
陆沉在第三排站定,铁笼里缠满绷带的选手突然挥出机械左臂,合金指节擦过对手太阳穴时爆出蓝色电火花,那电火花“噼里啪啦”的声响在空气中炸开。
观众席爆发的欢呼声里,陆沉注意到裁判席后方有双蛇纹皮鞋,鞋尖正对着自己。
“军用级神经接驳器。”穿酒红色西装的男人晃着威士忌杯,冰球撞在杯壁的声音像在打磨刀锋,“上个月黑市流通了二十套,其中十九套的买家躺在太平间。”格斗场老板用杯口指了指铁笼,机械臂选手正把败者的小腿拧成麻花,“第二十套在他身上运转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