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黑的龙骨坠向归墟之眼,却在触海刹那开出朵赤莲——莲心坐着个梳双髻的虚影,正用桃枝在浪尖写《破阵子》的下半阙。我未回头,袖中金行剑气已斩断妄念,却任由水剑卷走半片莲瓣,那上面凝着灵墟镇的星砂舆图。
晨光刺透劫云时,足下焦土突然钻出新芽。芽尖顶着滴未干的血珠,珠内封印着昨夜最后一幕:幽冥骨殿的白玉宫阙在崩塌,而废墟深处有青衫一闪——那人挽的发髻,用的是大师姐独门的千结绕魂簪。
风起东南,带着咸腥的归墟水汽。
我震碎掌心最后块傀儡身残片,看它化作五色流萤没入地脉。当第一缕真正属于自己的灵气在紫府凝结时,百里外灵墟镇的青铜树,突然同时摇响三千枚骨铃。
灵墟镇。
青石牌坊上\"灵墟\"二字已爬满雷击木的根须,根须末端结着朱红浆果——这是南离州特有的赤灵果,遇金气则爆燃,沾水雾则凝霜。我跨过界碑时,腰间水行法剑突然轻颤,剑柄漩涡将牌坊上积攒百年的晨露尽数吸入。
镇中屋舍皆以五色土夯墙,东街墙面泛着庚金矿脉的冷光,西巷则爬满萤火星藤。挑担的老汉赤脚踩过青石板,脚底腾起的土灵气竟在石面烙下瞬息即逝的龟甲纹——此乃《地脉堪舆诀》的起手式,寻常农夫怎会通晓?
市集最热闹处,七丈高的青铜树正淌着蜜浆。树身嵌满琉璃盏,戴青蚨面具的商贩掐诀引火,火舌舔过盏沿时,蜜浆竟分作五色:金盏凝刀币,木盏生灵种,水盏化玉髓,火盏结丹砂,土盏沉息壤。穿麻衣的稚童用三粒萤火虫换得枚水盏玉髓,蹦跳着塞进腰间鱼篓,篓中顿时传出鲛人歌谣。
我驻足在卦摊前。
蒙眼卦师的白幡无风自动,幡面星图残缺处正好对应我缺失的那段记忆。他袖中滑出五枚骨币,币面刻着幽冥骨殿的往生纹,落地却摆成衍天宗的周天阵——金币压住我影子左肩,那里正是当年师尊种下控魂蛊的位置。
\"客官要问因果,还是断生死?\"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