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各营长,\"他摘下眼镜,水雾立刻凝结成水滴滚落,\"德国人送来了一份大礼。我们要用街垒和地下室回礼。\"
霍特将军的装甲指挥车在烈日下像个移动的烤箱。少校参谋克莱斯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尝到汗水的咸腥和沙尘的颗粒感。无线电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命令,电流杂音中,\"斯大林格勒\"这个词反复出现,像某种恶毒的咒语。
\"转向北方的命令简直荒谬!\"驾驶员突然捶打方向盘,皮革手套与方向盘摩擦发出吱呀声,\"我们的坦克散热系统根本不适合草原行军!\"
克莱斯特望向车窗外。第14装甲师的坦克纵队在视野尽头扭曲晃动,热浪让它们看起来像海市蜃楼中的幽灵。更远处,几具被沙暴掩埋半截的坦克炮管斜刺向天空,如同大地伸向苍穹的黑色手指。
\"元首认为\"他刚开口就被热风呛住,咳出的痰里带着血丝,\"斯大林格勒是决定性的。\"
驾驶员突然急刹车。克莱斯特的额头撞上前座,血腥味在口腔里漫开。他正要发怒,却看见挡风玻璃前站着个卡尔梅克老人,皱纹里嵌满沙粒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们。
\"你们会死在水边。\"老人用德语说完,身影便消失在卷起的沙尘中,只留下挂在后视镜上的护身符轻轻摇晃——那是用草原狼的牙齿和伏尔加河的贝壳串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