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儿,别胡来!”
赵晏手腕用力,剑刃就在咏荷颈间压出一条细微的血线,“怎么,自己的人,母妃倒知道心疼了?”
“你…你疯了?快放开咏荷!”
德妃尖叫着扑过来,手指才碰到剑刃就被生生割破,她瞳孔骤缩,晏儿早就看到她探手过去,竟丝毫也没避着。
一连串的杂乱终于惊醒了在内间浅眠的皇帝,他赤着脚被德喜扶着,冲出来时两鬓还贴着治头风的艾草膏贴。
“混账东西!难道你想弑母不成!”
赵晏慢慢收紧腕骨,咏荷脖颈转眼就被割得皮开肉绽,“父皇来得正好,就帮儿臣问问,母妃到底将人藏在哪里了?”
“什么?”皇帝竖起剑眉走向德妃,“是你将人掳走的?”
德妃用力捏住冒血的指尖,嘴硬道,“没有!”
皇帝抬手就甩了她一记耳光,“蠢妇!你为个奴婢,想让亲生儿子被天下人口诛笔伐吗?还不快说!”
德妃被打得七荤八素,轰隆一声撞倒身后的龙纹屏风,皇后提着裙摆快速躲开几步,生怕被溅上一身污血。
咏荷大喊一声娘娘,却被断剑死死抵在原地。
赵晏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松泛的拳头忽然攥紧。这是他的母妃,若非此情此景,他怎会让她平白受辱?
冉鸿祯和冉老夫人心里同时一揪,这是他们疼护着长大的女儿,明明已经锦衣玉食,万人之上,为何还如此想不开,非要与自己的儿子作对?
清秋走时如此,如今又是如此。
德妃从一片烟尘中缓缓坐起,嘴角也渗出血渍,披散着的面容却久久地低垂着。
“咏荷,告诉他吧。”
声音融进轰隆隆的雷声里,却让人听得真切,“娘娘…”
咏荷突然咬牙,咚的一声重重叩首,脖颈擦着剑刃而落,让伤口又深了两分,
“是奴婢给微末姑娘灌的毒酒,也是奴婢将尸体拖到幽庭去的,一切都与娘娘无关!”
断剑当啷一声砸在青石板上,赵晏只觉脑中轰隆隆的不停炸响。
毒酒……
尸体……
幽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