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先生,这是您要的朱砂。”我把油纸包放在八仙桌上,目光却被墙角的戏服吸引。那件绣着金线牡丹的大红戏袍半悬在竹架上,衣角沾着暗红污渍,恍惚间竟像凝固的血迹。
陈墨白从屏风后转出,苍白的手指捏着团沾血的棉花。这位新来的戏班班主总给人说不出的诡异感——他永远戴着白纱面罩,说话声像是从深水井里浮上来的气泡,即便三伏天也裹着黑色绸缎长衫,袖口隐约透出密密麻麻的红点。
“多谢林掌柜。”他接过朱砂,指尖擦过我手背时,我浑身泛起鸡皮疙瘩。那些蚊子突然躁动起来,围着他的手腕盘旋,竟在薄如蝉翼的皮肤下勾勒出蜿蜒的纹路,像是某种古老的符咒。
当晚,我被更夫的梆子声惊醒。推开窗,只见陈家老宅方向飘来猩红的光晕,隐约传来咿咿呀呀的唱戏声。好奇心作祟,我抄起油灯摸黑出门。穿过潮湿的青石板巷,老宅门虚掩着,戏台子上的油灯把影子拉得老长。
陈墨白正在台上舞剑,面罩不知何时已摘下。我倒吸一口冷气——他的脸布满密密麻麻的孔洞,每只孔洞里都钻出细长的蚊腿,皮肤下涌动着黑色的虫群,正用口器贪婪地吸食他的血肉。而台下坐着七八个看不清面容的“观众”,他们脖颈处肿胀变形,无数蚊子在皮肉里进进出出,仿佛正在编织某种邪恶的仪式。
“好!”喝彩声惊得我手中油灯落地。火焰腾起的瞬间,所有蚊子突然转向我扑来。我转身狂奔,却听见陈墨白阴冷的笑声在身后响起:“来得正好,新血最是香甜”
第二天,青芜镇开始流传怪病。患者先是皮肤瘙痒,抓挠后会出现密密麻麻的红点,紧接着伤口溃烂,从里面钻出黑色的幼蚊。镇上的大夫束手无策,棺材铺的生意却突然火爆起来。
我躲在药铺里翻遍医书,在《异虫志》中找到记载:“血蛭蚊,喜食人血,若以活人饲之七七四十九日,可炼就不死之身。然需以戏为引,借阴阳交感之气”联想到陈墨白的戏班,我后背发凉。
第七日深夜,我带着桃木剑和黑狗血摸到老宅。戏台灯火通明,陈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