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生,这地方邪乎得很。”村口老槐树底下,独眼老汉用烟袋锅敲了敲青石板,“十年前那场大火,整个阴阳阁的道士都烧死在观里,可每到月圆夜,还能听见里头传来做法事的铃铛声”他话音未落,头顶的槐树突然“咔嚓”折断一根枯枝,直直砸在我脚边。
沿着布满青苔的石阶上行,雾气中隐约浮现出破败的道观。朱漆剥落的匾额上,“阴阳阁”三字缺了半边,门环上缠绕的红绸早已发黑。我刚跨过门槛,身后传来“吱呀”一声,两扇铁门竟自动闭合,震落门框上厚厚的灰尘。
“贵客光临,有失远迎。”沙哑的声音从回廊深处传来。一个身着灰袍的老道拄着桃木拐杖现身,他面容枯槁,左眼蒙着黑布,右眼浑浊如死水,脖颈处还缠绕着褪色的红绳,绳结上挂着枚锈迹斑斑的铜钱——与我收到的那枚一模一样。
“阁下如何得知我会来?”我握紧背包里的罗盘,金属表面在雾气中沁出水珠。老道发出刺耳的笑声,黑布下突然渗出暗红液体:“二十年前,你父亲也是带着这罗盘,踏入了阴阳阁”他的话如同一记重锤,我想起父亲临终前攥着半张道观草图,嘴里喃喃念叨着“阴阳逆,生死乱”。
老道领着我穿过九曲回廊,墙壁上的壁画在月光下诡异地扭曲。原本慈眉善目的三清像,此刻嘴角淌着黑血,脚下踩着累累白骨。行至正殿,供桌上摆满了倒放的牌位,牌位背面刻着密密麻麻的生辰八字,最前端的牌位上,赫然写着我的名字。
“你可知阴阳道人的秘术?”老道掀开供桌红布,露出下面的青铜古镜,镜面蒙着层血痂般的污渍,“以活人魂魄为引,借阴阳颠倒之法,便可超脱生死。当年那场大火,不过是幌子”他话音未落,铜镜突然发出刺目的红光,镜中浮现出父亲被铁链捆绑的画面,他的双眼被剜去,口中塞着刻满符咒的桃木塞。
“还我父亲!”我抄起罗盘砸向铜镜。镜面应声而碎,无数黑影从碎片中窜出,化作面目狰狞的厉鬼。老道扯下黑布,空洞的眼窝里钻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