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泪流满面,看着曾经最亲近的人变成这副模样。乌鸦的叫声越来越近,我突然想起脖子上的吊坠,那是哥哥送我的生日礼物,刻着我们名字的缩写。我颤抖着取下吊坠,尖锐的棱角在掌心划出鲜血,当第一只乌鸦俯冲下来时,我猛地将吊坠刺进自己的右眼。
剧痛让我眼前炸开一片白光,与此同时,整栋建筑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我捂着汩汩流血的眼眶,感觉有无数冰凉的喙在啄食伤口,却没有预想中的疼痛。恍惚间,我看见哥哥的身体开始透明化,缠绕他脖颈的羽毛绳寸寸断裂,他的眼神恢复清明,张了张嘴,我读懂了他唇语的内容:快跑!
我踉跄着冲向门外,身后传来玻璃炸裂的巨响。乌鸦群像被无形的力量驱散,我跌坐在疗养院外的泥地里,看着那栋建筑在火光中轰然倒塌。不知过了多久,天边泛起鱼肚白,一只乌鸦落在我面前,它的爪子下压着半张照片,是哥哥穿着地质服站在山顶的样子,背后的天空湛蓝如洗。
当搜救队找到我时,他们说在废墟里发现了几具白骨,其中一具的手上还攥着银色吊坠。而我右眼眶里的伤口,在愈合后留下了形似乌鸦羽毛的疤痕。从那以后,每当夜幕降临,我总能听见窗外传来若有若无的鸦鸣,而哥哥,再也没有出现在我的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