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蓬头垢面跪趴在地上,看不见脸上什么表情,只有肩膀抽动了那么两下。
但再开口时,声音明显更哑了,“是我对不住她。”
“但她既做了我的女儿,既回了江家,便注定要承受这种下场。”
“她到底姓江。”
赵琮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他想一拳打死江肃。
这样直白的杀戮感,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但她没享受过一日江家的荣华。”他道。
江肃:“那是她的命。”
赵琮想到林清婉蜷缩在角落里等死的样子,就觉四周空气都变得稀薄了,“江丞相,你不配有子女,不配为人父母。”
“活该江家被诛九族,排在第一个受死的就是江振麟。”
江肃愕然,猛地抬起头,满是血污皱纹的一张脸恶鬼般盯着赵琮,“不行!”
赵琮鼻腔带出一声冷笑,转身欲走。
“太子留步!”
赵琮没有停顿。
江肃跪着追到牢门前,死死抓着铁栏杆,目眦欲裂,“当年那封信,太子难道没想过为什么我折返回去救夫人时没有毁掉?”
“那时我知道事情不成了,留下那份信就等于给自己埋了炸药。”
赵琮侧首,目光一片凌厉,“留着那封信自然是拿捏宁贵妃。你多年为她做事,若不是手里留着把柄,岂能活到今天。”
江肃道,“我留下宁贵妃的信件即可,何必留伪造的书信,前者证明我是被逼为她做事,后者却是能让我江家万劫不复的东西。”
赵琮眯眼,“你想说什么?”
“无缘道长是匈奴皇族,按理说他和宁贵妃合作百利而无一害。”江肃目光亮得骇人,“扶持敬王登基的同时还能除掉您这个让匈奴胆战心惊的太子爷,他没理由害敬王。”
这也是赵琮一直没想通的点。
但他急于搬倒宁贵妃,没时间在这些小细节上面追究。
江肃毫不避闪与赵琮对视着,整个人宛若绷紧的线,随时都要崩断。
赵琮面上一贯冷静,看不出所以,但微微摩挲的手指泄露了他心里的波动。
沉默片刻,他道,“你想说当年那封伪造的书信是你故意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