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尔赛突然狂笑,震得墙皮簌簌往下掉:“留全尸?没了辫子,咱们到了地下怎么见列祖列宗!”
福敏盯着李玉的寸发青茬,忽然想起二十年前陪弘历读书时,这小太监还梳着油光水滑的长辫,如今却连后颈都青得发白。
卫士打开牢门时,福敏突然从袖里抽出碎瓷片,朝着喉咙划去——却被李玉反手扣住手腕。
“找死吗?”
李玉扯着福敏的断发往后拽,“皇上要你们活着看新政推行,等大清百姓的辫子都短过五寸,再送你们上路。”
木栅栏外,新一批抗令的满人官员被推进来,看见牢房里的景象,顿时瘫在地上发抖。
养心殿。
鄂尔泰披头散发跪伏阶下,衣袍上还沾着天牢的霉斑。
“皇上,臣冤枉啊!”鄂尔泰情绪激动高呼道。
弘历斜倚龙椅,冷声说道:“鄂尔奇是你胞弟,私造军械、弑君谋反——你敢说毫无干系?”
鄂尔泰喉间动了动,忽忆鄂尔奇常抚辫念“满人要守根”,此刻跪于养心殿,方惊觉那“守根”竟成鄂尔奇谋反根源,悔未早加阻拦,终致大祸。
“满朝皆言应诛鄂家九族!”弘历指尖敲了敲御案上的《鄂尔泰弹劾卷》。
“皇上开恩!”鄂尔泰猛然叩首,额头撞得地砖咚咚作响。
“朕念鄂家为朝廷效力多年,准免死罪。”
弘历掷下朱笔,墨点溅在鄂尔泰惨白的脸上,“家产尽充国库,你与家眷流放海南崖州,无朕旨意,永世不得踏入京城半步。”
鄂尔泰如遭雷击,僵跪阶下。
待鄂尔泰被侍卫拖出殿外,反贪局局长田文镜踏着急促的碎步跨入养心殿。
田文镜抬手甩去额头汗珠,从袖中抖出泛黄的账册,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亢奋。
“陛下!鄂尔奇、鄂尔泰、福敏、于敏中等逆臣抄家已毕,共查抄黄金四十万两、白银六百万两,另有古玩字画、田契商铺折算约八百万银元,总计二千万银元整!”
弘历听罢田文镜的奏报,指尖轻轻叩击着御案,眼底掠过一丝转瞬即逝的赞许。
“去告诉内务府!”弘历往后一靠,龙袍在椅背上压出挺括的折痕,指尖叩了叩案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