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必安冷笑,“世道已乱,哪来什么天命?此刻有兵者为王,有地者为君。他若真有命数,我谢某也不是省油的灯。”
诸葛长明微微摇头,缓缓起身,双手负后,向外走去。走至帐门,他顿住脚步,背对谢必安,悠悠一叹:“但愿是老夫多想了吧。”
帐帘垂落,夜风掠过,营帐内一片沉寂。
谢必安一人独坐,沉吟许久,忽地自语道:“帝王之相?笑话……若真如此,那我谢必安岂不成了他人踏脚之石?”
他嘴角掀起一丝冷意,随即抬手拂袖,压灭案上的一盏油灯。
营帐外的火光照不进他眸中的那抹幽深。
而此时,远在夜色中的武阳,正带着三千精兵,朝着傅恒所据的巴镇缓缓进发。他自然不知道,大帐之中已有人为他谋划了生死之间的去留之局,也不知,那个自称愿借兵助他复仇的大帅谢必安,心中早已有了将他弃之如履的算盘。
寒风凛冽,万籁俱寂之下,旌旗无声摇曳,火光在军帐间如鬼影游走。
此时,巴镇以南五十里外的郑南县荒野之中,一处临时营地正悄然成形。营地虽新,却井然有序,三千赤军配合着武阳旧部百余人马,在短短两日内筑起寨墙、安置哨塔、修建操场,气势森然,颇有大军压境之势。
“这三千人虽为谢必安所挑选的精锐,但终究与我们百人旧部毫无配合。军中最忌生疏,哪怕刀剑锋利,若出手不合节奏,只是添乱。”武阳语气平静,却字字如钉,“我不要只会喊口号的士兵,我要二十日后,一支铁军,一记雷霆之拳。该沉则沉,该发则杀。”
赵甲嘿然一笑,摩拳擦掌:“主公放心,我会将这三千人操练得白日不倦、夜里不息,闭眼也能排阵列营,睁眼便是杀伐利器。”
严林则更显沉稳,拱手答道:“末将必不辱命,调令清晰,节奏精准,每一队伍都得学会在百人中找到呼吸一致的节奏。”
武阳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好。”
他话锋一转,目光落在另一边:“钱乙、孙丙、李丁、谢戊。”
四人应声而出,步履利落,衣甲在阳光下闪烁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