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陡然被阴云遮蔽。林清芷抬头望天,忽将绒毯掷向半空。一道闪电劈落,毯上蛊粉遇雷火燃起青烟,烟雾中竟显现出工部河防营的密道图。凌风挥剑斩断驼铃,铜铃裂处掉出枚象牙算筹——正是三年前黄河赈灾案中失踪的户部主事之物!
“报——”驿卒马蹄踏破黄沙,“嘉峪关外发现伪装成商队的鞑靼骑兵,他们打着晋商常家的旗号!”
拓跋明珠翻身上马,刀尖挑起一捧混着火药的黑沙:“凌大人,这场戏该收网了。”她突然吹响胡笳,沙海深处立起数百草人,套着鞑靼皮甲的草束在风中摇晃,远看竟如大军压境。
胡商阵营霎时大乱。死士们瞳孔泛金,挥刀砍向自家驼队——原是蓝蝶衣早在水源中下了幻蛊。慕容雪趁机率人控制信鸽,鸽腿密信的蜡封被白凤用苗疆秘药化开,露出兵部侍郎与暹罗王庭往来的血书。
凌风拎起艾布·哈桑的衣领,将染血的《丝路盟约》拍在他脸上:“用我朝的铜铸敌国的箭,拿边关的沙埋自家的城——这生意经,阁下倒是念得通透。”剑锋掠过胡商脖颈,挑断串着翡翠扳指的金链,“回去告诉你的主子,大明的算盘珠子,从来不在商人手里拨弄!”
暮色染红鸣沙山时,八匹快马载着证物奔往京城。林清芷的裙裾掠过烽燧残碑,忽然驻足:“这上面新刻的楔形文字,用的是《新政十二疏》的段落。”她指尖抚过碑文裂缝,朱砂粉末簌簌而落,“有人拿边关将士的血,替贪官污吏刻功德碑呢。”
凌风将断剑插入沙丘,剑柄上的睚眦吞口正对落日:“那就让这场风沙,把碑文吹到该看的人眼前。”
夜半驼铃再响,却是漕帮汉子押着二十车证物悄然入关。货箱底层,五百把回炉重铸的陌刀已烙上新政徽记——明日朝阳升起时,它们将成为戍边将士手中的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