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晏清看着云笙,微微一笑:“刚才在安阳侯府,我不愿将话说得太明。你一个官奴,如何替自己赎身?好心人?世上有那样的好心人?敢冒着那么大危险帮你?”
“你父是县令,毕竟还是有些朋友和人脉。但我想,可能还不至于大到有人肯冒着被牵连的风险去救你。顶多把你买回家,好好供养,就算仁至义尽。”
“但偏偏,当时老安阳侯出过面。冯三郎也怕被报复,所以还特地花钱打点,将你们卖到最腌臜的地方去,卖得远远地。你父亲那点人脉,怕是没有用处。”
“所以,是谁救了你呢?”柴晏清一直都含笑看着云笙,眼睁睁看着云笙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阿箬尖锐出声:“怎么,世上就没有好人了?”
柴晏清笑了一声:“世上自然有好人。但你阿姐是官奴。官奴不可赎身你可知?若被人发现这种事情,是官罢免,往后削爵,祸及后代,你说,世上有这样的好人?”
“而且,你看看你阿姊头上戴的宝石牡丹钗,这是波斯那边来的宝石。看成色——却也不是普通人用得起。不过,看样子,应当是老东西了。你阿姊赴死时都要戴着,只怕这个也不会是老安阳侯送的。”
“我或许,可以从这支牡丹钗上入手,看看是哪个工匠打造,又是谁家的东西……”
随着柴晏清每多说一个字,云笙的脸色就越难看一分。
最后,云笙都不愿意再让柴晏清再开口,只打断了柴晏清:“这是薛家旧物。是我未婚夫所送。怎的?不行么?”
“所以,救你的人,和薛家有关。对么?”柴晏清轻笑一声。
云笙和阿箬虽然都没有明显的异常,但却都忍不住看了柴晏清。
祝宁在旁边,再度心头叹息:审讯高手面前,这点细微的变化,等于什么都交代了啊!
柴晏清继续往下说:“薛家当时既然能瞒天过海,将一个孩子送到何家。自然也有能耐将其他孩子送去别处。让我猜猜,这个人,现在是什么身份?”
某个人已经呼之欲出。
柴晏清笑看云笙:“还有你阿兄,真的死了吗?”
云笙几乎是哆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