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两枚银铃并排挂在风铃屋最高处时,山风恰好掠过云杉林。旧铃的浅灰挂绳与新铃的靛蓝扎染布在风中相缠,发出清越的和鸣。林蕴暖望着雪山在银铃间隙中若隐若现,忽然想起婚礼那天,霍袭丞在誓词里说“我愿做你的氧气瓶,在你需要时,永远有最纯净的呼吸”,此刻他正低头调整铃身的角度,睫毛上凝着的细小冰晶,比任何钻石都更璀璨。
下山途中,霍袭丞忽然将车停在观景台。海拔三千八百米的风卷着雪粒扑打车窗,他却执意拉着她站在栏杆旁,羽绒服拉链拉到顶,只露出彼此的眼睛。“看,”他指着云隙间漏下的光束,正落在他们挂铃的方向,“雪风会把我们的愿望,吹成苍山雪顶的光。”
氧气罐的呼吸声在静谧中显得格外清晰,林蕴暖望着他被寒风吹红的鼻尖,忽然想起大学时他在图书馆替她暖手,用体温焐热她冻僵的手指。此刻他的手掌穿过两层手套,仍能让她感受到热度,就像他总能穿透所有风雪,将温暖稳稳地递到她掌心。
暮色漫过云杉坪时,风铃屋的灯光在雪山脚下亮起,像颗缀在衣襟的银扣。回到别院,林蕴暖发现霍袭丞在她扎染布料的边缘,用银线绣了排极小的风铃图案——正是他们今天挂在雪山的模样。“阿妈说,”他摸着布料上的针脚,“扎染的布会记住风的形状,就像我记住你每个笑容的弧度。”
夜宿苍山脚下,溪水在石板下淙淙流淌。林蕴暖望着窗外的雪山倒影,听着霍袭丞在速写本上沙沙作画的声响,忽然觉得,所谓爱情,便是在海拔四千米的雪风里,仍能听见彼此心跳的共振;是将三年前的旧铃与今日的新铃相系,让时光在银音中完成温柔的闭环;更是像此刻,看他在画纸上勾勒出雪山、风铃、还有相拥的两人,笔尖落下的每道线条,都在诉说着“此生长路,风雪同担”的誓言。
当第一颗星子落在雪山顶时,霍袭丞忽然放下钢笔,将她的手贴在自己胸口:“听见了吗?”他的心跳混着远处风铃的余韵,在静谧的夜里格外清晰,“这是雪山在回信,说我们的愿望,早已种进了每片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