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蕴暖调色时,忽然发现他在画中自己的发间添了片冰棱,棱尖挂着朵极小的桃花——正是他们在桃花沟捡的重瓣品种。远处的冰川忽然发出闷响,是融冰坠落的声音,霍袭丞从帆布包取出个冰川石吊坠,上面用藏文刻着他们的名字:“在冰川脚下的老银匠铺打的,”他将吊坠挂在她颈间,冰川石的凉意贴着天珠,“牧民说,这样的石头能锁住桃花与冰的约定。”
暮色漫过冰湖时,他们的唐卡已添上桃花的粉。林蕴暖在双生星子下方画了对振翅的雷鸟,羽翼间衔着桃花与冰棱,霍袭丞则用金粉在冰川倒影里写了行藏文——那是他向老阿妈学的“冷暖与共”。老银匠看着画作,忽然从怀里掏出串冰川石手链:“这是我阿爷当年送给阿嬷的,”他将手链戴在林蕴暖腕上,“冰川会化,桃花会谢,但相牵的手不会。”
夜宿冰川脚下的木屋,火塘的泥炭火噼啪作响。霍袭丞坐在矮凳上整理速写本,钢笔尖在纸页上沙沙游走。林蕴暖发现他画的不是冰川,而是正在调色的自己:纱丽的粉与冰川蓝晶石相互映衬,新戴的冰川石手链与桃花木戒指相碰,而她的目光,正落在画布上的双生星子。“这里要加道虹光,”他用钢笔点着画中冰棱折射的方向,“就像你站在冰川前时,我眼里看见的,桃花与冰的双重光芒。”
更声穿过冰谷时,霍袭丞忽然放下笔,从口袋里摸出个小银盒:“在冰川石工坊让匠人刻的,”他打开盒子,里面是对冰川石与桃花木拼接的戒指,戒面的纹路竟天然形成“hc&lyn”的字母,“老银匠说,”他替她戴上戒指,冰川石的凉意与桃花木的温润交织,“冰与木的相遇,是天地间最温柔的悖论。”
夜风带来帕隆藏布的涛声,与火塘的噼啪声、冰川的低语,在木屋里织成寒冷与温暖的二重奏。林蕴暖望着霍袭丞腕间的银手链,发现他新添了颗冰川石珠子,与她的戒指遥相呼应。原来他总在旅程中收集这样的信物,让每段时光都有了具体的形状——是唐卡上的雷鸟,是戒指里的悖论,是他速写本上永不重复的她的侧影。
当第一颗流星划过米堆冰川的夜空时,霍袭丞忽然牵起她的手走向冰湖。月光下的冰川泛着幽蓝,桃花瓣漂在冰面上,像落在银河里的粉色星子。“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