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瀑倾泄,在落地窗上炸开万千银丝,玻璃震颤的嗡鸣与惊雷共振。
贺屿深跪在满地狼藉中,西装碎片与玻璃碴混着血水滴下。
梳妆台残留的橙花香萦绕在鼻尖,像十八岁初吻时乔曦念发梢沾染的晨露气息,勾起他心头阵阵疼痛。
这偌大的别墅内,竟找不到乔曦念的任何痕迹。
唯有梳妆台空荡荡的首饰盒下压着一封淡蓝信笺,像一片凝固的海。
他颤抖着双手,打开信笺,触目仍是她秀丽的字迹:
贺屿深,我用了三年为倾倾赎罪;余生,我将为自己而活。
信纸被攥出裂痕,淡蓝信笺在指间簌簌作响,如同被海风侵蚀的蝴蝶翅膀。
他想到那日,她倒在血泊中,涣散的瞳孔间倒映着他与沈苑离去的背影。
“念念……”
惶然起身间,淡蓝信笺中掉出一枚银戒。
“叮铃”一声,却仿若千钧砸在他的心口。
他轻轻拾起银戒,凝神的瞬间呼吸停滞。
闪电劈开雨幕的瞬间,戒圈内侧的刻痕在他视网膜烙下灼痕。
——是当年被自己丢掉的婚戒。
戒圈内侧刻着四个深深的字,念深不渝。
窗外惊雷劈裂雨幕,照亮他褪去血色的惨白面容。
刺耳的手机铃声骤然响起。
那头,侦探低沉的声音透过屏幕传来——
“贺先生,您委托我调查的事情结果已经发送到您的手机上。”
贺屿深点开屏幕上的文档,“经调查,骨髓瘤病历为假;花房内监控视频附在下方。”
他点开视频,视频内是乔曦念独坐在花坛旁寂寞的背影。
“倾倾……我好想你……你在天上过得还好吗……我今天过来,是想告诉你我想明白了,决定要放手了……”
乔曦念满含悲伤的低语传来,一字一句敲击在他心上,让他心脏抽痛不已。
他看着视频内乔曦念徒手拍打着燃烧的残瓣,火舌卷过她褪色的棉布裙摆。
沈苑镶钻的高跟鞋碾碎满地花骸,猩红的甲油在火光中宛若毒蛇信子。
“倾倾,我要放手了。”
手机中乔曦念的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