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温和起来。
他从怀中掏出一块洁白的手帕,
递给徐天亮,轻声说道:
“徐学员,真是让您受惊了。”
刘海棠这才敢爬出来,扑到阿爹身边。
老人的呼吸像破了洞的风箱,腹部的伤还在渗血,
染红了补丁摞补丁的衣襟。
徐天亮蹲下来,指尖按在刘老汉手腕上,脸色渐渐发白。
“阿爹!阿爹你醒醒!”
刘海棠的哭声混着江涛声,在夜色里格外凄凉。
徐天亮摸出帆布包,里头整整齐齐码着银元,
数到第三十五块时,
他顿了顿,又把剩下的两块塞了回去。
“妹子,”
他把银元塞进刘海棠手里,金属的凉意渗进掌心,
“先安葬老伯,以后……”
他想说“以后好好找个人家嫁了吧!”,
却又咽了回去,耳尖微微发红。
军车在渡口缓缓停下,
车轮卷起的尘土在月光下飞舞,
像是一群银灰色的蝴蝶。
月光如水,透过车窗洒在刘海棠的脸上,
给她那长长的睫毛镀上了一层银边,
使她看起来宛如梦幻中的仙子。
古之月的目光落在刘海棠紧攥的手帕上,
那手帕原本是白色的,但在月光的映照下却泛着淡淡的银光。
他突然发现手帕上绣着半朵残败的海棠花,
针脚歪歪扭扭,显然是初学者的手艺。
“后来呢?”
伤兵里有人小声问道,
声音中透露出对这个故事的好奇。
刘海棠低着头,专注地擦拭着徐天亮的皮鞋,
她的指尖在鞋跟处轻轻摩挲,仿佛那是一件无比珍贵的宝物。
“阿爹走那晚,徐大哥蹲在江边抽了整宿的烟。”
刘海棠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醒了什么似的,
“第二天天亮,他把我带到军统的联络点,
说‘跟着他们,至少能吃口安稳饭’。”
她忽然笑了,那笑容中却带着一丝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