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偏不,我偷偷跟着他,从长沙到湘潭,再到岳阳,鞋底子都磨穿了三双。”
徐天亮静静地坐在一旁,
他的目光望向车窗外飞逝的树影,
那些树影在月光下显得有些模糊,
就像他此刻的心情一样。
他的耳尖微微发红,想起了那天在江边的情景。
那天,小姑娘抱着个装银元的布包,
站在他面前,眼神坚定而倔强,就像一只不肯屈服的小兽。
她非要跟着他去侦查队报到,
无论他怎么劝说都不肯改变主意。
后勤部的老张头笑他“拐带民女”,他却只能挠着头傻笑。
古之月回想徐天亮有时候在执行任务的时候,
为什么老是心神不宁,原来是这样的原因。
车子忽然颠簸了下,古之月脑海里闪过个熟悉的身影——
是张营长,分别的时候,他正站在土坡上向他们挥手。
他注意到刘海棠在他提到张营长的时候,
手指猛地收紧,帕子上的海棠花被攥得变了形。
“张营长咋知道咱们走这条路?”
古之月嘀咕着,忽然想起三天前在驿站,
张营长曾单独找刘海棠说过话。
当时他路过窗下,听见张营长叹了口气:
“天亮那小子,总把心事往肚子里咽,
你跟着他,多看着点……”
军车重新启动时,月亮已经偏西。
刘海棠靠在徐天亮肩上睡着了,
手里还攥着那块绣着海棠的帕子。
古之月望着窗外墨色的山峦,
忽然明白,有些缘分,就像湘江的水,
看似平静,底下却藏着千回百转的波纹。
而张营长那句没说完的话,或许正藏着他们接下来要走的路——
一条布满荆棘,却又不得不走的路。
车轮碾过碎石,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徐天亮轻轻抽回被压麻的胳膊,
目光落在刘海棠手心里的银元上。
那是他攒了半年的津贴,
如今只剩两块,却换来了身后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