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刚从倒塌的民房里钻出来:
“徐学员,古学员,跟我进城吧,教育长等着你们呢。”
他瞥了眼刘海棠,欲言又止。
四人在暮色里走着,
渝城的灯火在山腰上明明灭灭,
像散落的星星。
刘海棠抱着捡来的孩子,转交给救济署的时候,
突然发现徐天亮的背影有些佝偻 ——
他的右肩还沾着爆炸时溅的火星,布料烧出个焦洞。
军校大门的木牌在路灯下泛着冷光。
卫兵拦住刘海棠时,她正往徐天亮怀里躲着:
“我要跟着他!”
湘潭话里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劲,
“他去哪儿,我去哪儿,死也要死在一块儿!”
徐天亮看着卫兵为难的脸色,
突然笑了,金陵话里带着点苦意:
“妹子,军校可不是过家家的地儿,
半夜三点就得起来练刺刀,你受得了?”
刘海棠梗着脖子:
“湘江的水比刺刀冷,保安团的枪托比晨训重,我都受得了。”
她望着门内影影绰绰的营房,
突然想起那个在江边抽了整宿烟的背影,
“你能受的,我也能。”
参谋咳嗽了两声:
“要不先安置在招待所 ——”
话没说完,远处突然传来紧急集合的号声,
尖锐的音浪划破夜空。
徐天亮身体猛地绷紧,
手按在腰间的枪套上,却听见刘海棠在耳边轻声说:
“你看,连老天爷都不让我们分开。”
夜风带着硝烟味吹过军校的梧桐树,
古之月望着校门前拉扯的两个人,
突然想起朝天门码头上那架摇晃翅膀的霍克战机。
有些缘分,就像战机划过天空的轨迹,
一旦留下,就再难抹去。
而刘海棠眼里的光,比任何军功章都要明亮,
那是乱世里最坚定的锚,
让徐天亮这样的浮萍,
终于有了可以停靠的岸。
卫兵最终还是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