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之月慌忙推门进去,帆布包甩在地上,
霉豆腐的酸味漫出来,盖过了空气里的血腥。
“别打了!”
老陈扑上去抱住徐天亮的腰,
却被甩得撞在博古架上,青瓷花瓶骨碌碌滚下来,
好在古之月眼疾手快接住了。
徐大少爷瘫在沙发上,指缝间的血滴在沙发巾上,
绣着的并蒂莲被染成了红睡莲。
徐天亮胸脯剧烈起伏,
盯着哥哥的眼神像柄上了膛的中正步枪,
直到古之月在他耳边喊:
“天亮,次长回来了!”
雕花大门“吱呀”推开的声响带着股寒气。
徐次长穿着笔挺的黄呢军服,
文明杖尖敲着地面,皮鞋跟碾碎了门口的碎玻璃。
古之月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硝烟味,
混着渝城特有的硫磺气息——
那是上个月校场口大轰炸后,他在废墟里扒拉伤员时沾的。
“成何体统!”
文明杖砸在玄关香案上,震得吕洞宾瓷像打了个趔趄,
“明礼是长子,你敢动手?”
徐天亮梗着脖子不说话,指节上的血珠滴在磨花地砖上,
砸出暗红的点。
古之月看见刘海棠悄悄往前挪了半步,
辫梢的水滴在地板上,汇成个小小的水洼。
文明杖划破空气的声音像根绷紧的弦。
紫檀木文明杖砸在地砖上的脆响,
惊得满屋仆役齐刷刷跪下。
徐次长的浙江官话带着雪茄的焦苦:
\"反了天了!\"
文明杖雨点般落在徐天亮背上,
军装裂口处翻出草鞋岭的旧伤疤。
古之月闪身去挡,杖头擦着他耳廓划过,带起道血线:
\"徐公!令郎在前线\"
\"就是你们这些丘八带坏他!\"
徐次长第二杖抡圆了劈下,
突然被扑上来的刘海棠撞歪了方向。
这湘妹子死死护住徐天亮,后颈被杖风扫出条青痕:
\"要打先打死我!我爹和我的命是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