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忙低头应了声,小跑着往厨房去,
辫子在身后甩出个利落的弧度。
古之月看见她经过徐明礼身边时,
下意识地躲了躲,像只受过伤的雀儿。
“之月小兄弟,”
徐次长指了指客厅西侧的真皮沙发,
“坐吧。
咱们爷儿几个,得好好唠唠。”
古之月刚坐下,就闻到沙发皮面上淡淡的雪茄味,
跟军校校长办公室的味道很像,
只是更浓些,混着刚才的血腥气,让人有些发晕。
徐天亮靠着墙慢慢滑坐在地上,
冲古之月扯了扯嘴角,眼神里有解脱也有疲惫。
古之月注意到他脚踝处的绷带渗着血,想起三天前在合川码头,
这小子为了护着个迷路的小难民,
被鬼子的流弹擦破了皮,却硬说“比蚊子叮还轻”。
“明礼,”
徐次长盯着大儿子,声音像块冻硬的铁,
“你可知,去年南昌战役,
他带着弟兄们守了三天三夜,
全连就剩他一个,断了两条腿,
还爬着去炸鬼子的坦克。”
徐明礼的手猛地抖了下,手帕上的血渍晕开,像团被揉烂的霞帔。
古之月看见徐天亮低头盯着自己的靴子,
靴底还沾着綦江的红泥,
突然想起王二柱临终前的话:
“帮我把这枚勋章带给家里……
就说老子没给家里丢脸。”
当时徐天亮红着眼眶把勋章塞进刘海棠手里,说:
“嫂子,以后跟着我们,没人敢欺负你。”
“爹,”
徐天亮突然开口,声音哑得像块砂纸,
“我带海棠回来,
一是怕她在长沙被鬼子糟蹋,
二是……”
他抬头望着水晶灯,灯光在瞳孔里碎成点点金箔,
“海棠她爹咽气前,抓着我的手说,
要是他死了,让我替他看一眼老家的油菜花。”
徐次长的文明杖轻轻敲了敲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