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你就被我扛上山了,程磊还说让你给我留个后。”江伯兮唇角一勾,似笑非笑,那笑容里藏着几分调侃,又仿佛暗藏着不为人知的小心思,让人捉摸不透他心里究竟在打什么算盘。
两人的思绪,如同那被风吹散的丝丝酒气,悠悠然飘回到初遇的那一刻。
那日,江伯兮如往常一般策马路过城西破庙。彼时,残阳似血,将整个破庙笼罩在一片诡异的殷红之中。他不经意间瞧见三个乞丐正围着一个身着奇装异服的姑娘,举止轻薄。可那姑娘的反应却十分奇怪,她不但不喊救命,反而抬手狠狠打了自己一耳光,嘴里还念念有词,像是在努力证明自己并非身处梦境。
“真是有意思的女人。”江伯兮心中暗自思忖,侠义之心顿起,当下便飞身下马,三两下便将那几个乞丐打得落花流水,解救了姑娘。然而,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的乞丐尸体,他犯起了愁,总不能把姑娘独自留在这血腥之地吧?略作思索后,他便一把将姑娘扛上肩,朝着云狐山天马寨而去。
斜阳似火,仿佛要将天边的云层烧熔,硬生生将它们撕成一片片淬火的铁鳞,散发着刺目的光芒。燥热的空气中,浮动着鸢尾花粉那若有若无的甜香气息,这是山上独有的黄昏预警。每当西侧钟楼投下的菱形阴影与青砖裂缝中滋生的青苔精准重合,蛰伏在瓦当里的知了便会如听到集结号般苏醒,它们振翅齐鸣,那声音尖锐刺耳,如万千银针穿刺着渐浓的暮色。沿街的酒旗在骤起的腥风中剧烈地痉挛,旗面上褪色的朱雀纹仿佛被这狂风唤醒,竟渗出赭红如铁锈般的诡异色泽。
那时的江伯兮,满心都想着尽快回寨,竟浑然忘记了自己肩上还扛着一个人。他一路与山寨里的兄弟们大声打着招呼,自顾自地朝着红房子大步走去。
还是程磊眼尖反应快,一眼瞧见自家老大扛着个姑娘,生怕这抢上山的姑娘被其他山匪占了便宜,赶忙一个箭步冲上前,拦住江伯兮的去路,咧嘴大笑着喊道:“老大,你这是抢了个压寨夫人回来啦?”
江伯兮佯装嗔怒,抬手就赏了程磊五十个大嘴巴子,笑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