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吧?”他声音依旧平稳。
“无碍。”苏雨烟向后靠时耳尖微红,瞥见车前窜过的三花猫正蹲在路灯下舔爪,尾巴在雪地上扫出梅花印。
顾知宴收回的手在方向盘上收紧又松开,骨节泛着青白:“赵阿婆的芝麻糖……”他忽然转开话头,“该添些防潮纸。”
暮色渐浓,车经过新开的商场,led屏正轮播新年促销广告。苏雨烟望着窗外拎年货的人群,忽然发现玻璃倒影里他的视线在后视镜停留了半秒——恰够看清她睫毛上沾的梅瓣碎屑。
导航提示转入梧桐巷时,顾知宴突然降下车窗,寒风卷着街边烤红薯的焦香涌进来,冲散了方才刹那的紧绷。
“到了。”他声音比引擎熄火声更轻,巷口老槐树上缠的led灯串忽地亮起,映得竹篾盒上的水渍像撒了金粉。苏雨烟下车时,瞥见他后颈的发际线弧度——与父亲毕业照里某个侧影隔着时光重叠。
“顾总要不要喝杯茶吗?”话尾的颤音混着呼出的白雾,苏雨烟攥着铜钥匙的指尖发紧,“家里的普洱存了十三年。”
顾知宴转动方向盘的手指顿了顿:“那就叨扰了。”
老宅院门的铜环覆着薄霜,苏雨烟推门时惊起几只寒雀。
顾知宴踏过门槛的刹那,目光忽然凝在庭院西角——那株染井吉野樱的枯枝在晴雪中舒展,枝桠间系着的褪色绸带正随风轻晃,与他母亲旧照里那条湖蓝发带隔着时空共振。
小院收拾得很干净,青石板路上的雪被扫到两侧。苏雨烟引他到茶室,窗户正对着那株樱花树。她沏茶时,注意到顾知宴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树干的某处——那里有道浅浅的刻痕,是父亲当年为她量身高时刻下的。
“这株樱树倒是生得奇峻。”他接过茶杯,羊绒围巾下的喉结微微滚动,“枝干走势颇有吴冠中画意。”
“祖父曾说这树像道未解的几何题,”苏雨烟指尖轻点窗棂,望着枝桠在雪地上投下的碎影,“枝干分岔遵循黄金分割,却总在末梢叛逆地拐个锐角。”她将茶海注满,水流在空中划出抛物线的弧度,“就像吴先生画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