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很快转到腌菜配方上。顾知宴微微侧身替苏雨烟挡住风口,站在一旁静静听着,偶尔被问到时才答几句。
他肩头积了层薄雪,睫毛上凝着粒冰晶。
“该走了。”腕表表盘在夜色里泛起幽蓝,顾知宴对小男孩说,“下次带你兜风。”
男孩欢呼着被奶奶拽走,李阿姨也摆摆手回院子。转眼间只剩他们二人,雪地上满是杂乱的脚印。
“抱歉”苏雨烟绞着围巾穗子,“邻居们太热情了。”
“很可爱。”顾知宴转身将车钥匙抛进手套箱,雪花在黑色羊绒大衣肩头融成星点暗痕,“年后见。”他忽然抬手悬在她发顶半寸,摘下一片打着旋儿落的枯叶,“回屋吧,腌菜坛比量子模型畏寒。”
苏雨烟低头看雪地里深深浅浅的印子——他的牛津鞋印规整如矩阵,小男孩的雪地靴印歪扭似混沌曲线。再抬眼时幻影的尾灯已拐过街角,仪表盘蓝光在雪幕中晕开,像她论文稿上未解的拓扑云图。
她突然想起忘记问——他怎么会知道奶奶腌菜要用陶土坛子?这个细节连张婶都是去年才知晓的。
院墙内,染井吉野樱的枝桠轻轻摇晃,抖落一肩积雪。
手机在窗台振动的深夜,苏雨烟才看清锁屏上叠着四十七条未读提醒。傅景烁的语音总在凌晨一点后出现,背景音里混着酒店大堂钢琴曲的残章,偶尔爆发出模糊的“小傅总这边请”。
视频请求常终止于他忽然低垂的睫毛——屏幕那头总有人举着报表截断对视,他西装驳领的云纹家徽在镜头外一晃而过,残留的温泉硫磺味却透过听筒,与老宅的樟脑气息在寂静中厮杀。
某次通话时风雪正撞着漏风的窗棂,她听见他压低声音说“等我五分钟”,而后是长达三小时的忙音。破晓时分收到张模糊的宴会厅照片,香槟塔折射的光晕里,他袖扣上的钛合金星芒已蒙了层酒店特供的雪松香氛水雾。
最长的对话发生在腊月廿三的凌晨,他声音裹着北海道温泉的潮气:“刚结束消防检查”话音未落便被某处火警演习的蜂鸣吞没。她望着视频背景里不断跳动的安全出口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