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指尖轻触她仍在滴水的发梢,“会着凉。”
苏雨烟轻轻点头:“我去拿毛巾。”
卫生间里,冷水冲过毛巾时,她将发烫的脸颊贴在冰凉的瓷砖上片刻。
回到客房,顾知宴已经半阖着眼。
苏雨烟将冷毛巾敷在他额头上,指尖不经意擦过他太阳穴处的青筋。
“好点了吗?”
她轻声问。
“去吹干。我没事。”
月光忽然变得粘稠,将她耳后未擦干的水痕照成银河支流,蜿蜒着漫过他滚烫的视网膜。
苏雨烟将吹风机收进抽屉时,指尖残留着顾知宴腕间的余温。
镜中倒影的耳尖仍染着薄红,她下意识摩挲手腕——
那里还印着他高烧时无意识的握痕,像枚淡青的月牙。
端着温水折返客房时,正撞见顾知宴半倚床头够水杯。
月光浸透汗湿的衬衫,布料紧贴的脊线随呼吸起伏,如同被浪冲刷的礁岩。
她快步上前扶住他发烫的手肘,将玻璃杯递到他唇边:“慢些喝。”
浴室里,真丝衬衫在盆中漾开涟漪。
苏雨烟揉搓袖口时忽然顿住——
第二粒纽扣的缝线松了,银丝线缠着根蜷曲的黑发。
阳台烘干机的嗡鸣吞没了她急促的心跳。
“抬手。”
顾知宴昏沉中配合着套上烘暖的衬衫,真丝料子带着阳光的味道。
她低头系纽扣时,他灼热的呼吸拂过她发顶,像苏城老宅屋檐融化的雪水,一滴一滴渗进青砖缝。
她起身去卫生间重新拧毛巾。
回到床边时,顾知宴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那双总是锐利的眼睛此刻因高热而湿润,却依然清明。
他看着她将冰毛巾叠成整齐的方块,小心地敷在他的额头上。
“苏雨烟。”
他的掌心滚烫,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摩挲她的腕骨,“为什么?”
他微微抬起下巴,示意床头柜上排列整齐的药物和水杯。
苏雨烟感觉自己的心跳突然加速,她应该抽回手的,却莫名地贪恋这一刻的温度:“没有为什么,就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