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施世纶听闻淮安府一带遭了灾,心急如焚,亲自带队前往巡查,打算将漕运衙门调拨的赈粮及时发放到灾民手中。可当队伍行至半路,却见前方横七竖八地翻倒着几辆粮车,一片狼藉。施世纶眉头紧锁,快步走下车轿,望着眼前的惨状,心中涌起不祥之感。
他蹲下身,用手指轻轻抹过车板,只见靛青漆写的“赈”字右半被硬物刮去两横,生生改成了“征”字。
“征粮?”关小西站在一旁,腕间的流星锤转得飞快,满脸疑惑,“怪不得灾民要拼命。”三十步外的土坡上,七八个衣衫褴褛的汉子正围着粮袋撕咬,为首的殷老七刚把馒头塞进嘴里,突然“哎哟”一声吐出颗带血的牙。
黄天霸眼疾手快,透骨钉已扣在指间,却见那人手里剩下的半个馒头里嵌着颗圆润的鹅卵石。
“好一招狸猫换太子。”施世纶面色阴沉,用折扇拨开粮袋,黄澄澄的谷粒表层下,赫然全是大小相仿的河滩石。他拾起半截封条,火漆印上的“淮安府赈”字样还沾着未干的浆糊。此时的施世纶心中已然明了,这绝不是简单的灾民劫粮,背后定有阴谋。
黄天霸突然一个箭步蹿上粮车顶端,像猎犬般抽动着鼻翼,仔细嗅着空气中的气息:“车辙深浅不对。”他指向泥地里交错的车轮印,神情严肃,“载石子的车该比运粮车轻三成,可这痕迹”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是漕运衙门的旗牌官!”关小西眼尖,一把扯住施世纶的袖子。来人滚鞍下马时,腰牌上“督粮”二字在雨中泛着冷光。施世纶目光如炬,盯着旗牌官,心中的疑虑更甚。
与此同时,众人来到殷家堡的窝棚区。这里弥漫着古怪的米香,与想象中灾民的困苦景象大相径庭。黄天霸身手敏捷,悄无声息地蹲在槐树杈上,目光如鹰隼般盯着下方。他看见几个妇人用新磨的粟米熬粥,而他指尖的透骨钉在树皮上划出记痕——这已是今夜第三锅稠得能立住筷子的粥。
“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