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监察司?”
朱厚熜忽而冷笑,“朕问你,去年应天织造局强占民田三十顷,主事者可是你荐的人?”
杨一清身形微震,额头已见细汗:
“那是……属下失察……”“失察?”
朱厚熜:“你们口口声声‘管控商人’,却纵容官吏借变法之名鱼肉百姓!”
“商人逐利固然可恶,可若不是你们这些‘管商人的人’开了贪墨之门,他们哪来的胆子?”
殿中空气骤然凝固。
杨廷和忽然跨前半步,朝杨一清使了个眼色,转而躬身一拜:
“陛下息怒,臣等请罪之余,亦有一策可平物价……”
“够了!”朱厚熜忽而站起身,龙袍扫过御阶。
“朕看你们不是要‘管商人’,是想‘管朕’!”
“告诉你们,从今日起,各省设巡抚一职,代朕巡行地方!”
此言一出,满殿皆惊。
杨廷和瞳孔骤缩:巡抚一职古来未有
若让此等钦命之官总揽一省军民政务,岂不是要架空三司?
只听朱厚熜继续道:“巡抚例兼都察院右佥都御史衔,可‘便宜行事’!”
“管你是布政使、指挥使,还是什么门生故吏,巡抚都能参奏!”
他忽而盯着杨一清,道:
“退朝后,你去查察京师物价。”
“至于商税么……以后直接解送内库,由朕派锦衣卫监收。”
杨一清猛然抬头,与杨廷和对视一眼。
这分明是要用“巡抚”分拆地方权力,用锦衣卫切断内阁与商税的联系。
皇帝看似在敲打商人,实则是要将内阁触手从变法实务中拔出。
可当他听见“锦衣卫监收商税”时,又不由得在心底暗叹!
帝王终究是要让“厂卫”“清流”“能臣”三方互相撕咬,才好稳坐中枢。
“陛下,巡抚初设,恐地方一时难适……”
杨廷和试图开口,却被朱厚熜挥手打断:
“退朝!”
……
养心殿。
朱厚熜揉了揉眉心,示意近侍太监捧来《大明律》修订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