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日着一袭墨色劲装,衣摆处用银线绣着细密的云纹,行动时如夜雾流淌。发间只一支白玉簪,将青丝松松挽起,几缕碎发垂在颈侧,被夜风轻轻拂动。自地窖确认了拓跋家的毒计后,她便在此练剑至今,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压制心头翻涌的杀意。
“嚓——”
软剑擦过特制的麂皮,发出细微的声响。容央的动作极慢,极细致,仿佛不是在拭剑,而是在雕琢一件绝世珍宝。剑身上那些肉眼难辨的纹路里,藏着“梨白“香的秘密——这香气遇血则化,三息之内可令壮汉瘫软如泥。
“剑法精进了。”
低沉的男声从身后树林传来时,容央的剑尖已抵在来人喉前三寸。她没有回头,手腕一抖,软剑如银蛇回巢般缠上腰间玉带,发出一声清越的铮鸣。
“殿下深夜造访,就不怕被我的剑误伤?”容央转身,月光勾勒出她清瘦的轮廓,眼中寒芒比剑光更冷。
谢同銮从梅影中走出,一身靛青常服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唯有腰间玉带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他手中捧着一个紫檀木匣,匣面雕刻着繁复的缠枝莲纹,莲心处嵌着一粒殷红的珊瑚珠。
“送你这个。”他向前两步,木匣在月光下缓缓开启。十二根金针整齐排列在深紫色丝绒上,每根针尾缀着的珍珠不过米粒大小,却在月光下流转着奇异的光晕。
容央没有立即接过。她眯起眼睛,目光从金针移到谢同銮脸上。三年了,这位三皇子总是这样,在她最意想不到的时刻出现,带着看似随意实则精心准备的礼物。上一次是那把削铁如泥的匕首,再上次是能解百毒的玉玲珑
“南海鲛珠磨的,可验百毒。”谢同銮的声音比夜风还轻,“针身用星陨铁打造,遇毒则热。”
容央终于伸手,取出一根金针对着月光细看。针身纤细如发,却在月光下显出奇特的纹路——那是谢氏皇族独有的龙纹,细如发丝却栩栩如生,唯有嫡系血脉才有资格使用这样的标记。
她的指尖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