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同銮忽然上前一步,近得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药香。他伸手拂去她肩上落梅,指尖在触及她衣料时微微一顿——那里藏着一柄薄如蝉翼的匕首,正是他去年所赠。
“三日后”他压低声音,目光扫过四周,“我会在城南设伏。”
夜风骤起,卷着远处更鼓声掠过练武场。容央忽然轻笑,将金针收入袖中暗袋:“不必。”她手腕一抖,腰间软剑如活物般窜出,在空中划出一道银弧,“我的香阁,自有待客之道。”
谢同銮的目光追着剑光,看见容央腕间露出一截红绳——那是谢瑶华留下的遗物。
“你变了。”他声音里带着难以察觉的叹息,伸手想碰她腕间红绳,却在半空停住。
容央望向香阁高处。那里新悬了一盏猩红灯笼,在夜色中如一滴凝固的血,随着夜风轻轻摇晃。三日前,她亲手将这盏灯笼挂上了望台,宣告复仇正式开始。
“人总会变的。”她指尖轻弹,一粒暗紫色香丸落入身旁的青铜香炉。香丸遇热即化,腾起一缕妖异的紫烟,在空中扭曲成狰狞的鬼面,又转瞬消散。“就像这九霄云,可以是救人的仙药——”
她突然拔剑,剑尖挑起一缕紫烟。烟雾缠绕剑身,竟发出细微的嘶嘶声,仿佛活物在挣扎。
“也可以是杀人的利器。”
谢同銮瞳孔骤缩。他认得这景象——三年前先帝驾崩那夜,寝殿内的熏炉也曾腾起这样的紫烟。当时所有人都以为是丹炉走火,唯有他知道真相。
“你确定要亲自动手?”他声音发紧,“拓跋家这次派来的都是西域顶尖毒师,连影卫都折了两人。
容央从袖中取出青瓷小瓶,倒出三粒朱红药丸吞下。那是“九霄云”的解药,服下后十二个时辰内百毒不侵。她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忽然解开腰间玉带。软剑落地发出清脆声响,而她的外袍也随之滑落,露出里面紧身的黑色夜行衣。
谢同銮呼吸一滞。夜行衣上缀满细如牛毛的银针,每一根针尖都淬着幽蓝的光——那是“春风醉”,中者如沐春风,三个时辰后经脉尽断而亡。
容央拾起软剑,剑尖在地上划出一道深痕。她忽然挥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