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晏的目光恍惚了一瞬,仿佛穿过岁月看到了什么:“她啊像你一样倔强,认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他嘴角浮现一丝苦笑,“当年她执意要随军出征,我劝了三天三夜也没用。”
容央第一次听父亲说起这些往事,不由屏住呼吸:“母亲她是怎么”
“到了。”容晏突然打断她,马车停在了一处幽静的院落前。
院门上的匾额写着“梅苑”二字,笔力遒劲。容晏取出一把古旧的钥匙,颤抖着手打开门锁。院中梅树成林,虽不是花期,但枝干苍劲,可想见冬日时的盛景。
“这里是你母亲最喜欢的别院。”容晏领着容央穿过回廊,“她总说,梅花傲雪而开,最是坚韧。”
容央跟着父亲来到正屋,推门而入,屋内纤尘不染,显然有人定期打扫。墙上挂着一幅女子画像,画中人一袭戎装,眉目如画,英姿飒爽。
“母亲”容央不由自主走近,发现画中人的眼睛与自己一模一样,都是那种琥珀色的眸子。
容晏站在她身后,声音低沉:“这是她二十岁时的模样。那时她刚打赢了西境之战,先帝龙颜大悦,封她为镇国长公主。”
容央凝视着画像,突然注意到画中人的发间簪着一支白玉梅花簪,与她平日里最爱戴的那支极为相似。
容晏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从怀中取出一个锦盒:“这支簪子,是你母亲留给你的。她临终前说,若有一日能找到你,定要将此物交予你。”
锦盒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一支白玉梅花簪,与画像上的一模一样。容央接过簪子,只觉得一股暖流从掌心直达心底。
一滴泪水落在容央手中的玉簪上。她突然明白了父亲为何一直不愿提起往事——那伤痛太深,深到十五年过去,依然鲜血淋漓。
“父亲,我回来了。”容央走到容晏身后,轻轻抱住他的手臂,“母亲在天之灵,一定很欣慰。”
容晏拍了拍女儿的手,没有说话。
离开梅苑时,容央已将母亲的玉簪别在发间。容晏看着她,恍惚间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瑶华。
“央央,”回程的马车上,容晏突然开口,“太子待你如何?”
容央没想到父亲会突然问起这个,脸颊微热:“他待我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