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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舒白换了防护服进入icu。
他走到谢枝韫的病床面前。
他到现在都无法接受这一切。
那个一辈子不安分、热烈又张扬的谢枝韫,怎么会这么突然躺在这里,一动不动了呢?
明明他们半个月前还一起过了元旦,还商量了婚礼要在哪里办……他们四月就要办婚礼的。
沈舒白伸手去碰她的脸。
因为要做开颅手术,谢枝韫那头好看的长发都被剃掉了,头上裹着厚厚的纱布。
等她醒了,知道自己的头发被剃了,一定会生气。
沈舒白低声说:“枝枝,快起来,起来跟我生气。”
谢枝韫却仍旧一动不动。
沈舒白被一种无力感充斥了胸口,他握着谢枝韫的手,低下头用额头抵着她的手背。
没过多久,他口罩的边缘就被从脸颊上滑落的眼泪浸湿了。
沈舒白已经不记得自己上次哭是什么时候。
可能是四岁那年被沈莲芝提起来丢进那个半米深的池塘里;
也可能是六岁那年沈莲芝突然发疯地拿起菜刀,在他面前胡乱挥砍,说要带他一起死;
或者是八岁那年,沈莲芝为了让池奶奶可怜他接受他,于是将他一次又一次踹倒在地。
也可能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