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从未想过你会这样想朕。朕与你自由相识,朕以为你该比母后更了解朕的为人。
当初邵卓峰跪求先帝,让朕将绮梦纳入王府,给她一个正妻的位份。朕为了保全你正妻的身份,为着此事,不惜得罪邵卓峰,更是第一次和先帝起了争执。
后来先帝不肯松口,朕只能不立王妃,委屈你也为侧妃。自绮梦入了王府,朕怕你多心,也一直都冷落着她。便是连她进王府的那日,朕都没有去她房中。
是你日夜与朕说,绮梦既已嫁入王府,事已成定局。若朕一味冷落,反倒是害了她一生。可害了她一生的,分明是她的父母兄长,与朕何干?但你如此劝,朕也应了。
这些年来,朕如何待她你都看在眼里。朕与她相处日久,慢慢的也觉出了她的好,对她又何尝会没有真心?”
他松开皇后的手,隐忍着不豫,转眸看向窗外,
“她性格乖戾,手上沾染了多少血腥,朕都忍着不与她计较。朕不是没有给过她机会。
没有人逼着她从宫外抱回一个孩子。也没有人逼着邵家在背地里与镇国公府勾结,意图谋逆。
朕给过他们无数次机会,可他们又是怎么对朕的?”
他皱着眉头,脸色灰败不已,懊丧道:
“知笙,你与朕说这些,可是在怪朕?”
皇后摇头,漠然应了一句,
“臣妾,不敢。”
诚然,
沈晏辞所言字句在理。
没有人逼邵家谋反,也没有人逼绮梦苛待下人,逼她混淆皇嗣。
可这一切的一切,难道当中就没有沈晏辞一分一毫的算计?
皇后静静看着与她近在咫尺的沈晏辞,
这是她的丈夫,
是与她青梅竹马的少年郎。
她看过这个人、这张脸无数眼,
却是头一次觉得,她好像从未看清过他。
入夜,帝后和衾同眠。
二人青丝交缠,是为结发夫妻。
却背对着背,怀揣着彼此不明的心事,彻夜难眠。
算算日子,南瑾的身孕已快足三个月。
此际正是嗜睡的时候,又因接连春雨压下了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