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逸猛然起身,腰间玉带撞得桌案上的青铜烛台叮当乱响。
手中的羊脂玉酒杯被他狠狠砸向地面,碎瓷片如利刃飞溅,跪在帐前的斥候额角顿时渗出鲜血,却连躲都不敢躲,只能将头埋得更低。
“统帅明鉴!” 副将王猛膝盖在青砖上磕出闷响。
“南峤狗贼如今有靖安国撑腰,玄甲铁骑清一色的冷锻甲,铁浮屠更是… 更是每人都驮着八十斤的重铠,咱们的长矛扎上去连白印都留不下啊!”
“昨日铁浮屠冲锋时,前排战马竟戴着狼牙护鼻,生生撞断了咱们三百杆长枪…”
“他娘的!”
楚逸一脚踹翻身旁的胡床,鎏金兽首装饰的床脚重重砸在地上,惊得帐外亲兵齐齐攥紧刀柄。
他当然知道靖安国的铁浮屠是块硬骨头,可两年前他率军踏平中州城时,靖安国明明还在千里之外按兵不动,怎么突然就和萧逸尘搅到了一起?
多年前两国不是说过‘永不犯境’吗?如今他靖安国的狼首旗怎么就插到了南峤?
帐中无人敢接话。
沉默中,左将军墨衡硬着头皮开口:“统帅,如今我军伤亡惨重,士气大跌。”
“而且前线的营帐也被尽数烧毁,物资也都被敌军所掠夺,如今我们的备用粮草只够七日之用,不如… 不如将营地后退百里,等青丘国的援军到了再…”
“后退?”
楚逸猛然转身,甲胄上的鎏金鳞片刮过帐幕,发出细碎的声响:“你让本帅后退?”
他俯身逼近墨衡,身上迸发出来的威压让在场的人喘不过气。
“当年本帅在中州城屠城三日,敌军退了吗?南峤狗贼区区几十万就敢硬刚我们百万大军,他们退了吗?”
“如今我们不过受到了一点点的挫折,你就跟我说后退?”
在楚逸的脑海中,后退两字,就是对他的耻辱,身为一个军中统帅,如今被人打的居然靠着后退来保全,这传出去,岂不是让天下人看他楚逸的笑话?
墨衡额角的冷汗滴在青砖上,瞬间洇开:“末将不敢!末将只是担心…”
“担心?”
楚逸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