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散布在马车周围,看似随意,实则将所有要害位置都控制住了,隐隐形成一个防御阵型。
城墙上,那个巨大的“安”字依旧悬挂着,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宁定气韵。
王甫林抬头瞥了一眼,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更深了。装神弄鬼,哗众取宠!
城门内外,聚集了不少闻讯赶来看热闹的百姓。
他们远远地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看向那位绯袍大官的眼神似乎有点复杂,他们都听说了,这位钦差大人是来查办齐大人的。
县衙的官吏们,以县丞、主簿为首,早已战战兢兢地等候在城门内侧。
一个个低着头,大气不敢出。平江县出了这么大的事,谁也不知道这位钦差会不会迁怒于他们。
时间一点点过去,夕阳最后一丝余晖即将消失在地平线。
王甫林的耐心似乎也快要耗尽,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这个齐征,好大的架子!竟敢让本官在此枯等如此之久!
就在他准备发作,下令护卫进城拿人的时候。
远处,终于传来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一顶极为简陋的软轿,在十几名亲卫的护送下,缓缓朝着东门而来。
软轿没有轿帘,轿中端坐的,正是平江县令齐征。
他换上了一身七品县令的青色官袍,或许是因为人太瘦,官袍显得有些宽大。
脸色依旧苍白,嘴唇甚至有些发青。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右臂,用厚厚的布条缠着,无力地垂在身侧,布条下隐隐透出一种不祥的灰黑色。
他整个人看起来虚弱不堪,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然而,他的腰杆却挺得笔直。
即使坐在软轿上,即使身受重伤,那股沉稳锐利的气度,却丝毫未减。
他没有看城门口威严的钦差,也没有看周围战战兢兢的同僚,更没有看那些围观的百姓。
他的目光,平静地落在前方空旷的地面上,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软轿在距离王甫林十步左右的地方停下。
齐征没有立刻起身,只是抬起头,平静地看向王甫林,用一种略显沙哑,却清晰异常的声音开口道:“下官平江县令齐征,不知钦差大人驾临,有失远迎,还望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