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明明展将军家的小女儿早早就夭折了,可沈道长偏说她还活着,还说她已经答应嫁于他为妻,后面又是闹皇宫又是硬闯将军府的,执着的找着一个七岁时就已经死了的人…
这不是疯了是什么?
后来展将军实在看不下去,就领着他去看了梨树下自己小女儿的孤坟。
自那以后沈道长就疯得彻底,官也不做了,神智也不清醒了,嘴里念叨着什么阿纸阿纸的,离开了京城四处寻人……」
一旁的卖酒老板娘哀叹着,接话。
「后来辗转到我们这座小镇,有打遥州城来的商贾认出他曾在三清观做过几年道士,我们也就跟着叫他沈道长了。」
翠娘勉强扬起笑,「沈道长虽然人孤僻了些,可那一手字写得却十分漂亮呢!我们都愿意去找他写家书写信,他算是以此为生了…
但奇怪的是,哪怕赚了银钱他也只会拿去买更多的笔墨纸砚……」
听到此处,脑内已是一片空白的展信佳踉跄了几步,连站都站不稳。
怎么会,怎么会呢……
恍惚间,也不知是谁从后撞了她一下,她刚扶着一旁的架子站稳,只听耳畔清凌凌的一声「抱歉,借过」,竟恍若隔世。
几乎抑制不住喉间的哽咽,展信佳瞳仁涣散着,绝望的,不敢置信的转身缓缓望去。
面前的青年仍着记忆中最淡的青衫,可往昔总是一尘不染的衣袍沾上了泥泞,他低着头,手中执着一支竹做的盲杖,双眸覆着棉白的布带。
不再是往昔矜贵清仪的沈太傅。
不再是金榜题名意气风发朱袍白马踏尽飞花的状元郎。
亦不再是那个肃穆端方总会笑着将她抱进怀里的小沈大人。
而今他的脊背早已因常年执竹杖探路而弯曲佝偻,素衣旧袍的从人群中穿过,犹如坠入淤泥早已蒙尘黯淡的一颗明珠,泯然众人矣。
于大雪,于闹市,于尘寰烟火,与她擦肩而过。
因双目不能视物,竟只能艰难的靠着听力与一支旧竹杖一步步狼狈而缓慢的挪动着。
一旁,妇人还在小声说着。
「前些年啊,听说是江远县那边破获了一起拐子案,许多年幼时走丢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