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趟旅程,与其说是归途,更像是一次重新返回战场的缓冲期。船上诸人各自安静,有人在整理行囊,有人在回忆线索,也有人靠在船栏边,望着波光粼粼的江水发呆。叶语闲则一言不发,整整两天时间都没有再开过玩笑。
直到第三天傍晚,远远望见金陵的地平线,船头传来一声:“到了——”
船只最终在金陵的南岸靠岸,停泊在大观园后门专设的小码头上。
大观园,是叶语闲落脚金陵的第一站,也是他在这一方世界真正扎根的地方。那时是整整一年前。他初来时,大观园已年久失修、院落荒凉,只剩断垣残壁与旧时风骨。但如今这一切早已不复当年模样。
园中早有修葺,内外布局重整,新增了药圃、藏书、茶斋、起居阁、演武台,甚至还有一处小型的仓储区域——专供叶语闲调度他那“总能装下一切”的私人仓库。
然而,尽管楼宇整齐,水榭明净,却终究物是人非。
那一年间,有人离去,有人埋骨,有人投身江湖,有人沉入权谋,而大观园这处落脚地,也从昔日的清修孤院,成了如今的庇护据点。
叶语闲踏上岸边,看了眼小桥流水与两侧整洁却空旷的花径,语气平淡:“真快啊,一年了。”
小狐背着行囊跟在他身后,望着园门微怔:“我记得……这边原来不是还有几棵老槐树么?”
“枯了,应该是让人砍了。”叶语闲随口道,“活不下来的东西,留着碍事,自然让人‘变废为宝’了。”
白兄也走下船来,拍了拍肩上的灰尘:“也不是没活下来的,是没人再浇水了。”
下了船,叶语闲一行人坐上了早已安排妥当的马车,一路从码头往郊外行去。归途虽不远,但江南地势绵延,春末道路湿滑,车行并不算快。
不过半天时间,马车终于驶入金陵南郊的封地庄园。此地是叶语闲在金陵落脚后的产业之一,距今不过一年,却已初具规模。庄园不算富丽堂皇,却是规整宽敞、布置得当,偏宅、药圃、仓所、马棚,各处一应俱全。
几人下车后,院门内早有守门的小厮迎上来,正要接手行李,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