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解燃眉之急,再图长远!”黎音袅语气坚决,“至少,此计能让那些首鼠两端的部族暂时安分,也让京中那些等着看你笑话、巴不得你早日离开北疆的宵小之徒,暂时闭上他们的嘴。至于日后……日后再说!总好过现在就束手就擒,眼睁睁看着北疆局势恶化,将你我逼入死角!”
她的话语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敲在江令舟心上。
江令舟凝视着她,黎音袅的眼神异常坚定,那是一种被现实逼迫到悬崖边沿后,不得不生出的决绝与狠厉。他何尝不明白眼下的困局。苏木那女人的威胁言犹在耳,各部族的异动如同悬顶之剑,京城的压力又如催命符般接踵而至。他并非迂腐之人,只是此计太过凶险,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此事若行,需得做得天衣无缝,不留半点破绽。”他终于开口,声音比方才更为低沉沙哑,“消息一旦放出,便再无转圜余地。你我,都将骑虎难下。”
“我明白。”黎音袅应道,声音里听不出太多情绪。心中那块因苏木而悬起的巨石,此刻又因这无奈的计策而沉甸甸的。她痛恨这种感觉,这种不得不向现实妥协,甚至不惜采用自己曾经最鄙夷手段的无力与屈辱。这与苏木当年的行径,又有何本质区别?只是,她是为了保全,而苏木是为了图谋。
“对外,便说我近来偶感风寒,身体不适,经军医诊脉,已察觉有孕象。”她迅速整理着纷乱的思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军医那边,我会亲自去‘交代’。你只需……配合行事,在适当的时候,表露出你的‘欣喜’与‘关切’。”
江令舟缓缓点头,帐内的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压得人喘不过气。窗外天光已然大亮,驱散了帐内的昏暗,却驱不散两人心头的阴霾。新的一日,竟要以一个巨大的谎言作为开端。
黎音袅垂下眼睫,看着自己微微蜷缩的手指。这条路,一旦踏上,便再也回不了头了。
“长公主有孕”的消息,如同一剂强心针,迅速注入了北疆这片躁动不安的土地。
不过三五日,那些原本蠢蠢欲动的部族首领们,便接二连三地派人送来贺礼,言辞间满是恭维与试探。帐外喧嚣渐息,帐内却暗流汹涌。
黎音袅每日晨起,对着铜镜,强迫自己做出几分孕